张道人一怔,笑道:“是,小侄生分了。”
许庄点点头道:“到府中叙话吧。”
不待几人回应,也不见许庄有什么动作,四人只觉眼前一晃,便到了洞府之中,许庄便立在主位之上,施施落座下来,四人定睛一看,各自身下也正应着一把椅子,于是纷纷行礼后入座。
许庄扫视一圈,问道:“张师侄,我闭关之时,门中可有什么要事?”
张道人应道:“禀师叔,门中一切安好,门人弟子尽皆奋发向上,勤修不辍,小侄都有闲余修行了。”
许庄颔首道:“如此甚好。”又将目光落到曾全风身上,问道:“曾师侄,为何从方才起便神不守舍?”
曾全风闻言一怔,口张又闭,忽然之间,竟然有两行清泪落下。
许庄眉头一挑,安抚道:“如不方便,师侄不说便是。”
“小侄失态,还请师叔见谅。”曾全风将袖掩面,抹了抹脸,这才喟然叹道:“方才小侄见师叔风采,只觉眼前一晃,似是见得孩提之时,目睹师尊从天而降,也是如此仙姿飘逸,一时之间,竟然陷入了回忆之中。”
“惜我辈资质不佳,只得中品金丹,不能随侍师尊身旁,如今师尊已经长生久视,侄寿已过半,却仍在蹉跎,也不知此生还有无荣幸,得见师尊仙颜,故而泪下。”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默然,金丹修士,已是寿享八百,可与元神相比,竟有些仙凡之别的意味,而曾全风对道辰真人的师徒之情,更叫人动容。
张道人一时情不自禁,忙将双目闭起,过了几息,也不知是觉不妥,还是已经忍将下去,才又睁开来。
许庄沉默片刻,叹道:“师侄拳拳孺慕之情,我感受到了。”
他将目光在张道人与曾全风之间扫了一眼,沉吟道:“如今真形观蒸蒸日上,后辈门人也有温宁等人炼成中品金丹,两位师侄也可卸下重担了,不若我去信一封,与门中言明情况,叫两位师侄引归玄黄修行吧。”
此言一出,张道人与曾全风俱是震动,曾全风不禁道:“师叔所言不假?”
许庄微笑道:“本座何时谎言诳骗你了?”
曾全风大喜,起身便拜,许庄略一拂袖,便将曾全风按回座位,他口中仍呼“谢过师叔!”不止。
许庄将目光落到张道人面上,见他目露纠结之色,问道:“张师侄,你怎么想?”
张道人沉默半晌,忽然身形一偻,叹道:“禀师叔,侄非不孝,只是三百年来,为真形观倾尽心血,恐怕已经不能离开半步了。”
许庄点点头以示理解,言道:“无妨,哪一日师侄自觉可以放下担子了,再寻我不迟。”
张道人激动道:“小侄谢过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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