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秦王努力压下心中的愧疚,却是轻叹了一句,道:“终究还是秦国负了你。”
话语中,一大口的鲜血直直地从秦王的口中涌出,鲜红的血液随即湿润了秦王的嘴角,却又被秦王给生生地咽了回去。
只可惜,躺在了地上的范睢,却没能看到秦王的这一幕。
不过,秦王嘴角的一抹血色没
有看到,但秦王的“辜负”之语确实被清楚地听到了。
斜咧着嘴角,范睢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有几分嘲弄,却又有几丝的惨然,唯独缺了几分从容与淡定,以及该有的敬畏。
显然,如今的范睢彻底没有包袱,自然也就没有了敬畏。
四仰八叉的范睢,兀自地继续说道:“这偌大的秦国,辜负的只有又范睢一人吗?”
说着,范睢更是站起了身,面对面地与秦王说道:“商君何辜哉,变法而强秦,秦强则车裂之;张仪何辜,东讨额西要,为秦破合纵之势,而尽取河西之地,结果又是全家没于秦都,其人仅以身免尔;如今,范睢又何辜哉?”
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呈现在秦王的面前,仿佛撕开了秦国最后的一丝遮羞布。
是呀!秦国口口声声说着要广纳贤才,愿与贤才共天下。
可是从卫鞅开始,哪个名士在秦国能够得以善终!别说他国奔来的了,如今就连范睢这样的时时刻刻处处小心之臣都都容不下了!
这些人,卫鞅、张仪、还有范睢等等,有一个算一个的,哪个是做了不利秦国的事情,不都是“莫须有”的罪名给杀了,其中张仪甚至算是最好的了,终究还是留下了性命,更多的人,诸如范睢这样的,基本都是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听着范睢的话语,原本还只是有些愧疚的秦王,现在变得更加的沉默了。
秦王知道,范睢说
的没错!秦国的确负了太多的人。
但,负人的,他的先祖们也没错!
不杀卫鞅,不足以平息老世族和老秦人的对新政的愤怒,不平息他们的愤怒,商鞅徙木立信而制作的秦法,便再难以施行。
去人而存法,想来商鞅对此,也是干死如饴;
不逐张仪,六国皆谓秦之无信,则合纵之势再起,张仪数十年苦功将毁于一旦,秦能保之性命,赐金还乡,已是冒了巨大之风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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