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明昧说“那你可把我想得太过浅薄了些。你的那半张面具,也是胡杨做的”
伍医师笑笑,他像是早就知道宁明昧会问似的,将半边面具从脸上取下来“是的。我的脸上也有伤疤。”
面具下的面容非常清秀。但一道狰狞的伤疤,由左至右,横贯了大半个额头。
除此之外,伍医师的眼眸是灰色的,并不是雀蓝色。
他又将面具戴了回去。宁明昧说“看来你们是不错的朋友。”
伍医师说“胡杨境况如此。任何一个人来,只要愿意和他说话,都会变成他的朋友。”
宁明昧却捡起一块石头,扔进河里“只是因为烨城太小了。若胡杨愿意去其他地方,他也会拥有很多朋友。”
伍医师说“你怎么知道天下人不皆是烨城人”
石头沉入河底。宁明昧不再说话了。就在伍医师准备起身时,宁明昧说“仓廪实而知礼节。人性,从来是不稳定的,是兽性的。”
“把任何一个人放进贫瘠的、资源分配不平衡的境地里,任何人都会被催生出本性里的恶。人性如此,求生是本能,无一例外。只有在资源足够充裕的地方,人才有资格谈人性。又或者,是保证和平的秩序。然而,这不是因为人性受到教育,也不是因为人性变好了。人性是不会变的,只是因为此刻,它受到规则的管束。所以,不要相信人性去相信一些客观存在的东西吧。”
伍医师转头看他,隔着面具,无人能知晓他此刻神色。宁明昧却转了话头“伍医师,我倒是很好奇。你说他几乎不进烨城里,你又是怎么认识他的”
就像他刚才并没有说出那一番话似的。
“在乱葬岗里。”伍医师淡淡道,“我来此处祭拜先祖。仙长可知,此处曾是一片战场”
他一指前方“军营就在那边。”
宁明昧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道“你的先祖是在那场战争中去世的吗”
伍医师道“是。”
宁明昧道“节哀。”
“无事。”伍医师竟然淡淡道,“人终究是要死的,就像花朵落入土地。”
随后是无话。宁明昧和伍医师起来,换了一条路,穿过草屋后院。
路过一间屋子时,宁明昧看见几件东西。他挑了挑眉。
到前院时,他看见胡杨正低头雕琢什么东西。贺铮在旁边坐立不安地等着,见他来了,眼睛一亮“宁峰主。”
叫得可真快,一副不知如何是好、很想快点离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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