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喝水,不用你端来。况且,你方才喊我什么?”
赵晔越过面前的瓷碗,抬胳膊端起了床头木柜上的另一碗水。他不喝她的水,更担不起她喊的一声声“夫君”。
“夫……我以后不怎么喊你就是了,可是你,当真要喝另一碗水吗?”笙笙端平瓷碗,让水光上的氤氲雾丝落在他眼前。
另一碗水是早间倒好的,现下早就冷透了。虽比外面大缸里的生水好些,但味很大,还刺啦舌头。
喝,他怎么就不喝了。赵晔端正腰身,指尖扣住碗底,缓缓抬起间,唇边就碰到了碗沿。
味怪怪的。
赵晔嗅觉极好,至于佛莲,那可是无色无味的毒药。上下齿翕张,将大半碗水光一饮而尽。
瓷碗未放,赵晔入目就看到黝黑的碗底。舌苔和喉咙相继传来一阵刺痛,连腹部都是冰凉的。
“你还好吧?这碗冷水是我要喝的,你还病着,肯定喝不惯蔺兰的黄沙雨水。”
笙笙看着碗里散尽的热气,眼里有些可惜。自己都给他请大夫开药了,难不成还会害他?
赵晔利落放下碗,还用袖边擦了擦嘴角,连看都没看笙笙一眼。反正他得离她远一点,免得又梦见什么不合乎常理的怪象。
“夫君,你吃颗饴糖吧?舌头能好受些。”
笙笙一手端着瓷碗,一边从腰间衣带里翻找出一块小小的纸包。她小心翼翼捻开小片油纸,两块深黄色的饴糖在橘红色调里逆着光。
“饴糖甜甜的,是笙笙最喜欢吃的东西了。”白皙掌心递了过去,碗沿下的水光泛动了下。
“我不是你夫君。水,我喝了,姑娘请自重。”
赵晔听着她唤自己为夫君的弱弱柔声就一阵烦闷,他已经同她讲得很清楚了,她若是再胡诌乱说,别说酬谢金银了,能留她一条命都是他心宽。
笙笙抿着嘴,杏眼掠过他微蹙的眉心,将双手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要挨近赵晔身上的玄色衣裳。
“你别动。”
她轻嗔了句,已经弯着的腰身直接坐在了床上。两人离得很近,只要赵晔的胳膊一动弹,他指尖就会碰上灰白的粗布。
这女子,赵晔眼底覆上一层薄薄的寒霜。他最不喜“我为鱼肉,人为刀殂”的姿态,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对此,笙笙丝毫不觉,还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寺庙的人就在隔壁,他们会听见我们说话的。”
赵晔面带寒色地迎着她的气息,静静放在被褥上的白皙手背已经是青筋乍起。他持着脑海里仅存的一丝理智,对上她的眼,“姑娘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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