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请持节,仅此而已。”王允说道,“韩遂、马腾,分分合合,难辨真假,但若细察,他们之间必有嫌隙。而牛辅、李傕等在董卓被诛之后,定是貌合而神离。”
“这些人在董卓在时,都自恃勇武,不服约束,更何况董卓已死。”
“牛辅虽为董卓之婿,却并无董卓笼络人心的本事,他降服不了李傕、郭汜、樊稠等人。在皇甫将军的压力下,他们兴许能短暂联合,但长久下去,必分道扬镳。”
“若陛下肯赐臣等持节征辟之权,西部混乱易破!”
王允这一番分析倒也实在,但他的侃侃而谈,并未能打动刘辩。
深知此人一身傲骨,骄傲自满的秉性,刘辩根本就没想着给他放权。
“既然两位卿家都有这样的心理准备,那朕也就放心了,此次出使凉州,陈琳持节为正使,你二人为副,你们所求的,朕可以满足你们。但若事出差错,二位也就不用回雒阳了,在凉州远远地祭拜一下你们的家人与族人便可。”刘辩冷声道。
自始至终都没有好脸色的刘辩,在此刻直接祭出了大招。
事办不好,阖族升天!
“此事若成,从前种种,朕或许可以既往不咎。但若出错,那二位卿家也休怪朕翻脸无情。跟你们细细算一算篡逆与不臣之罪!”刘辩看着这二人,又补充了一句。
现在,完全就是图穷匕见,简单明了的直接威胁。
刘辩根本就不在乎他们二人心里怎么想,以及君臣之间的关系。
“臣……领旨!”王允砰一声将头磕在地上,不由悲从心中来。
废立之事,应当早议的。
这皇帝,不似皇帝,更似残酷的刽子手。
怎么能有拿族人的性命,威胁臣子的皇帝?
亘古未闻啊!
先帝之言,未料想竟是一语成谶,行事轻佻,望之不似人君。
这何止是行事轻佻,简直是任性妄为。
大汉——休矣!
直到和马日磾一道走出竹屋,王允都还没有从沉重的悲戚心情中走出来。
“王公还在想什么?”马日磾问道。
王允仰天悲叹一声,“大汉,完了,完了啊!”
马日磾狠狠拽了一把王允的衣袖,“你在胡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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