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基急忙在耳边说了些什么，但虞啸卿立刻喝了回去：“去他的枪毙！他要做鬼子，我就砍了这个鬼子的头！”
恐怕全场的人之中，只有高飞能够明白，龙文章为啥这样做，因为他看穿了竹内的计划，知道南天门是一座大杀器，所以采用这种沙盘模拟方式，打败虞啸卿，让虞啸卿改变或者采用他的进攻方案。
跟随而来的孟烦了，因为对南天门不了解，所以此时有些懵，呆呆地看着场中的事态发展。
龙文章低着头，气势上似弱则强，因为虞啸卿已经中招了。
他猛抬起头来：“好，我守着南天门，如果守不住，你砍我的头！”
虞啸卿点头应允，一个字答应：“好！”
龙文章又提出了一个要求：“我需要把南天门的阵地上做些变动，因为我发现跟我探查的有些不一样。”
虞啸卿照样同意：“可！”
龙文章又道：“我不是一个人，我和我的副官马如龙一起守，你们的虞师发起进攻，如果没守住，不关他的事，只砍我的头。”
虞啸卿轻蔑地说：“未及战，先言败？”
龙文章苦笑着：“我是您手下最好的百败之将。”
“行，我对那颗草包头没兴趣。”然后虞啸卿做出了一个手势：“请！”
龙文章此时便成了焦点，全场的几十双眼睛盯着他走向了沙盘。
他不慌不忙，有时会在南天门的阵地上做出一些改动，比如加上诸种侦察方式难以发现的地道，比如说在那块半山巨石后面加上几个暗堡，再比如说为那两道纯属多余的反斜面防线加上一些点缀。
一边这样做的时候，一边还得讲解：“南天门上没有的东西，我不能胡来。这是自江边第一防线延伸到半山石第二防线的地道，从这里往上还有一条永备地道，可以通往树堡，也就是说竹内联队已经挖通了整座南天门！”
他注意到了周围的窃窃私语和虞啸卿的不为所动。
“硬胶土，火山石，我们都觉得挖不动——他们也挖不动，可他们决定做老鼠。只挖一个小孔，把汽油桶打通，连上，埋上，串贯土中，工程量锐减，那就挖得动啦。”
龙文章用手指在沙盘上的明壕里捅了两个洞：“我不想搞坏这么好看的沙盘，只是捅两个口表示了。你们或许不信，在南天门上，地道延伸得像马蜂窝一样。里边很黑，有通风孔，但是没有任何照明，人在其中憋屈难忍，气味难闻。”
余治怀疑地问道：“你们爬过了？”
“嗯，姿势不好看，可打仗谁还管这个？”
一个霉军顾问团的中校说：“我不相信一个人能在一个绝对黑暗的环境爬行，会疯掉的。”
龙文章说：“我钻了，没有疯。还有比我们更厉害的敌人，他们甚至驻守在汽油桶里，连吃饭睡觉都在里面。各位都是身经百战，一定见过比这更疯狂的事。我顺便提醒一句，总说我们是最能吃苦耐劳的民族，可我见过把自己绑在树上吃喝拉撒睡的日军，也见过累死在脚踏车上的日军，自封的优点会害死我们！”
霉军顾问团只好乖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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