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
问他要不要替他寻鸢姐姐家人,他还是摇头。
汪忍笑他是哑巴,要治班主的罪,用一个哑巴来唱戏糊弄他。
他才开口,说自己不是哑巴。
汪忍没治他的罪,夜里留他在房里唱戏,唱到烛火跳跃得老高,烛芯儿里冒出黑烟。
俩人同塌而眠,他小心翼翼地看向身旁浑身散着寒意的男人,问他多大。
汪忍闭着眼,跟他说他入府那日,自己刚好十九。
比自己小两岁。
原来那日是他生辰。
许是没有红帐遮身,这一夜他睡得极为安详。
而后许久,戏班都留在都督府,白日在小花园唱戏,也无旁人听,只是一遍又一遍练着,等晚上忙人回来,才能被瞧上一眼。
他不喜红,屋子里唯一一套红窑茶具还被汪忍扬手摔碎,就连卖给他的兔子,都被人戳瞎了眼,才送过来。
小小的窝在他怀里,看到汪忍进来,只会撒腿往后躲。
汪忍总是叫他兔子,他知道那是污秽名称,但偏偏没有半分羞辱的意味儿,只从中听出了怜惜。
就连怀中的兔子,他都没再取别名,总是兔子兔子地唤它。
不久,汪忍出省巡查,留他一人在这偌大的府里,一个月后,只听跟随他出去的人回来报,说他在外重伤下落不明。
他不信,丢下戏班子,跑出去找,顺着官运一路南下,期间碰到嫁娶,满大街的红灯笼,惹得他头晕眼花,趴在路边石头上呕吐。
他花光了身上的盘缠,纯靠脚力,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脚上鞋子烂掉,他开始光脚走,身上衣衫破破烂烂,活像个乞儿。
直到他到江城,被人施舍了碗热干面,正狼吞虎咽之际,遇到了汪忍派来寻他的人。
他被人护送回都督府,身上腥臭难闻,而汪忍束发嵌玉,紫金宽袍,他站在门口,看着汪忍心生怯意。
他退一步,汪忍进一步。
许是汪忍比他高一个个头,等他再无路可退时,汪忍已经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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