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陈平安又详细询问了林守一的修道和求学,会不会有所冲突。
问了高煊与于禄成为朋友,友谊会不会不够纯粹。
谢谢成为崔东山的婢女后,心境会不会出现问题。
茅小冬一一作答,偶尔就翻翻那份通关文牒。
一切都大致知道了,陈平安才真正如释重负。
茅小冬最后笑问道:“自己的,别人的,你想的这么多,不累吗?”
陈平安摇头坦诚道:“半点不累。”
茅小冬点点头,轻声道:“做学问和习武练剑其实是一样的道理,都需要蓄势。君子得时则大行,不得时则龙蛇。故而一起奇想,一有妙想,好像绚烂文采从天外来,世人不曾见不可得。”
陈平安觉得这番话,说得有点大了,他有些忐忑。
茅小冬突然低声问道:“先生可曾提及我?”
陈平安欲言又止,仍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好像……不曾说起。”
茅小冬一拍膝盖,气呼呼道:“天底下竟有如此偏心的先生?!”
茅小冬犹不死心,问道:“你再好好想想,会不会是漏了?”
陈平安果断摇头。
茅小冬抚须而笑,胸有成竹道:“想必是先生心中有弟子,自然不用时常挂在嘴边。”
陈平安心中大定。
眼前这位茅山主,绝对是文圣老先生一手教出的弟子了。
————
大概是觉得李宝瓶比较好说话,裴钱走路越来越快,脚步越来越轻盈。
只是当裴钱来到李宝瓶学舍后,看到了床铺上那一摞摞抄书,差点没给李宝瓶跪下来磕头。
难怪刚才裴钱壮着胆子小小显摆了一次,说自己每天都抄书,李宝瓶哦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裴钱一开始觉得自己总算小小扳回了些劣势,还有点小得意来着,腰杆挺得略微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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