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被打断了双腿,在床上休养了半年光阴,到最后照顾他最多的,还是那个不懂得拒绝他人请求的黑炭少年。
也是在那段岁月里,他这个娘娘腔,才会与陈平安经常聊天,不过少年寡言,多是男人在说,少年听。
“陈平安。”
“你是个怪人,其实比我更怪,不过你真的是好人。”
“老话又说好人不长命,又说好人会有好报的,你觉得呢?”
“你也不知道,是吧。”
“等你再大些,就会知道当个好人,会很辛苦。”
偶尔陈平安才会说一两句心里话,说自己算什么好人,一样很想打他,只是你给刘羡阳一次打怕了,我就不用出手了。
最后两人的那次对话,是娘娘腔想要送给陈平安一件东西。
“送你件东西,是我唯一值钱的物件了。”
是那珍爱异常的胭脂盒。就像他这辈子所有的精气神,所有对生活的美好希望,都藏在了里边。
但是少年当时坐在门槛那边,摇着头说道:“不要。”
“不脏哩。”
“不是嫌脏,就是不喜欢。我拿了又没用,总不能卖了换钱。”
“拿着吧,就算我求你了。我想好了,以后再也不能被骂像个娘们了,如果没人帮我保管那这盒胭脂,我又得忍不住看一眼,看一眼就要多看几眼,多看几眼,就又要忍不住涂抹点,开始惦念这个月的工钱,到时候又要被人骂娘娘腔。”
可是最后,少年还是没有收下那只胭脂盒。
所以那一晚,男人才会偷溜回小镇泥瓶巷,翻墙去了陈平安的祖宅。
可是到最后,娘娘腔还是没有按照最早的初衷,刨土埋下那只胭脂盒,而是重新翻墙到了巷子,藏在了离着宅子很近的小巷里边,没对着院门。
那个娘娘腔的想法和理由,很简单,怕脏了干干净净的地儿。
走到巷子门口,男人牵起小姑娘的手,回头望去,满脸泪水,闭上眼睛,心中念念有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