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双指捻起那颗小暑钱,高高举起,来回晃动,“啧啧,头回瞧见小暑钱哩,开心开心真开心。”
钱猴儿一帮人都无语了,没你这么睁眼说瞎话的。
洪稠额头渗出细密汗水,说道:“羽化境。”
崔东山抬起一只雪白袖子,将小暑钱往里边一丢,嬉皮笑脸道:“收入囊中,落袋为安喽。”
汪幔梦叹了口气,说道:“不是远游境。”
洪稠瞪着她,隐约有些怒容,他娘的,该不会是这个婆娘,与一个外人合伙坑自己吧。
汪幔梦气不打一处来,翻了个白眼。
崔东山双臂环胸,嘿嘿笑道:“洪兄,还要不要赌第三次?赌大赚大,我辈赌客,挣钱之心,不凶不成啊,搏一搏,几亩宅子变山头!”
洪稠说道:“我身上没有谷雨钱。”
崔东山笑道:“不用马上给,先欠着,明早我再去查账,洪兄可以与姐姐他们几个借钱嘛,凑一凑,折算成一颗谷雨钱而已,毛毛雨的小事。”
洪稠顿时陷入两难境地,万一输了,这大半年,就要彻彻底底白忙活了。可要是万一赢了呢?
白衣少年翘起二郎腿,踩在火盆边沿的靴子,抬起又落下,“姐姐,拣出那两颗谷雨钱,马上就要进洪哥的口袋了。”
洪稠猛然间站起身,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钱猴儿几人都愣在当场,不就是只剩下个山巅境吗,这都不敢押注?洪稠来时路上,是不是脑子被门板夹到了?
众人发现等到洪稠一跨过门槛,白衣少年就霎时间汗如雨下,抬起袖子在那儿擦拭汗水,解释道:“热,天气有点热。”
洪稠脚步停滞些许,犹豫了一下,仍是大步离开宅子。
从汪幔梦那边取回纸团和六颗神仙钱,白衣少年语重心长道:“诸位兄弟,听老弟一句劝,大赌小赌,赢来输去,都是偏门出入的钱财,守不住的,玩玩就好。当然了,如果偏门财进了家,舍得从正门送出去,就是好事了,所谓善财难舍,能舍得善财出门的,便是在积攒一家门户的祖荫福报了。”
汪幔梦听不得这些毫不值钱的空泛道理,烦得很,只是脸色依旧妩媚动人,“崔郎好赌术。”
崔东山赞叹道:“这个洪稠,还是有点定力的。”
汪幔梦笑问道:“财帛动人心,就不怕洪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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