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崔前辈视为朋友的人,并不多。
刘桃枝说道:“曾经在中土神洲见过一位姓崔的读书人,不知为何,时而清醒时而浑噩。不过我们却是言语投机,性格相契,一起走了一段山水路程,结伴而游数月光阴,路上没少喝酒,我们都没有询问对方身份,更不好奇探究,临分别,依旧只知姓氏。”
说到这里,刘桃枝流露出些许伤感,“我当年只是疑惑一事,崔先生作为读书人,学问大,拳法却是更高。”
遥想当年,雪满天地,仗剑独游,萍水相逢,一见如故,欲问心事,同上酒楼。
陈平安纠正道:“崔前辈拳法极高,却未曾大过学问。”
刘桃枝点点头,“与陈先生提及此事,绝无晓之以理行不通、便要动之以情的意思。”
陈平安笑道:“是前辈多虑了。”
刘桃枝这才继续说道:“虽说秦师妹未能劝动陈先生,可我还是不肯死心,说实话,就算今日陈先生不来,我也会很快就走一趟落魄山。”
陈平安摇头说道:“前辈好意心领,‘当官’就免了。”
刘桃枝欲言又止。
陈平安说道:“如果只是旧事重提,闲聊过往,我愿意在这里亲自邀请前辈去落魄山竹楼喝酒。”
刘桃枝反而摇头,“真没有商量的余地?”
陈平安说道:“如果有的话,我们这会儿已经喝上酒了。跟人砍价,非我所长。”
萧朴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眉头。
陈平安转头看了眼那个少女。
景定故作镇静,腼腆一笑。
陈平安也只是笑了笑,没有与她计较什么。
她好像跟裴钱一样,有看穿他人心相景象的本事,又或者是本命飞剑的神通使然?
若说山巅的修道之人,都在悄悄争渡,都在各凭手段“提桶接水”。
那么如今天下各大宗门,明里暗里,都在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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