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例如宋集薪也差不多,很多次想要跟邻居缓和关系,又不愿主动开口。
大概马苦玄的别扭,就是不肯跟任何人好好说话,死活都不肯求人?
余时务猜不出陈平安为何有此说。
陈平安也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
余时务问道:“陈平安,你当真需要我们这些‘外力’吗?”
陈平安斩钉截铁道:“当然需要。”
余时务追问道:“为何?”
陈平安说道:“让一个人顿顿吃红烧肉,一日三餐皆如此,不吃还不行,滋味如何?好不好受?”
余时务笑道:“当然不好受。”
陈平安说道:“同理。由我一手营建出来的大地山河、各色建筑,不管如何精巧,处处事事物物人人,哪怕都可以胜过你们一筹,你们只要看多了,看久了,就会有一种厌烦、腻歪甚至是恶心的感觉。这种直觉,不太讲理。所以就需要你们几个了。”
余时务喟然长叹道:“理解了。”
“多年之前,我一直在追求‘无错’的境界。但是有一天,发现某些‘错误’是如此可贵。”
陈平安缓缓说道:“需要有人代替这座天地一直犯错。错误越多,这座世界,就越真实可信。”
余时务赞叹道:“豁然开朗。”
如果他真能摆脱那场劫数,余时务真想去落魄山求个一席之地,哪怕是当个看门人也行。
陈平安笑道:“要当我们落魄山的看门人,比起在霁色峰祖师堂有把座椅,难度更大。”
余时务倍感无奈。
陈平安伸出一只手掌,微笑道:“暂时交由你保管的那些金精铜钱?”
余时务气笑不已,“明明是物归原主,怎么就变成代为保管的东西了?道上剪径,抢钱就直说,何必说借钱!”
陈平安保持姿势不变,果真点头说道:“抢钱。”
余时务从袖中摸出一只钱袋子,重重拍在某人手掌,“都拿去,两百三十多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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