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繇只觉得神清气爽,刚要转身离去,认为还是要与容鱼致歉一句,“可惜连累容鱼姑娘盒子里边,缺了一只花神杯。”
容鱼笑眯眯道:“没有啊,锦盒里边是十二只。”
赵繇愣在当场。
陈平安站在台阶那边,啧了一声,笑道:“赵侍郎,咱们是同乡人啊,家乡就是出瓷器的地方,我不过是当了几年窑工学徒,你可是自家有私人龙窑的,结果连瓷器鉴赏的半点眼力都没有,这就有点不像话了,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这辈子就没有拌过泥料拉过坯吧?以后出门最好别跟人说你是处州龙泉郡人氏。”
赵繇也懒得再跟他絮叨半句,想起一事,就去找林守一抽空闲聊几句。
在林守一那边稍作片刻,赵繇离开国师府,发现容鱼就在门口等着,将那只锦盒递给赵繇,“赵侍郎,拿走便是。”
不曾想赵繇摇摇头,“他白送我一套真品花神杯,都不如我自己拿走一只赝品花神杯。”
容鱼有些不解,既是同乡同龄人,还是同一文脉,你跟国师较什么劲呐。
赵繇前脚才走,便又有一位侍郎大人健步如飞,往国师府这边赶,与捧着锦盒站在原地的容鱼打过招呼,此人便冲入大门,一进国师府地界就骤然停步,容鱼见曹耕心举起那只紫皮酒葫芦就开始仰头喝酒,很豪迈,跟喝水似的。容鱼哑然失笑,敢情是曹侍郎偷跑这儿喝酒来啦?
曹耕心打了个酒嗝,拍了拍肚子,舒坦,今年大骊察计一事,管得严啊,可把他憋坏了,就找借口来国师府商量事情,过过瘾。
曹耕心眼尖,早就瞧见赵侍郎跟容鱼姐姐的眉来眼去了,呸,是赵侍郎眼神炙热,心怀不轨,容鱼姐姐不为所动,厉色呵斥。
曹耕心问道:“容鱼姑娘,这盒子里边是?”
容鱼笑道:“是十一只花神杯。”
曹耕心疑惑道:“咋个缺了一只?”
容鱼笑着不说话。
其实赵繇取走的那只花神杯正是真品。
曹耕心试探性问道:“容鱼姑娘,不如咱们一起去跟国师打个商量,连杯子带盒子一并送我呗?”
容鱼笑着摇头。
曹耕心一跺脚,提起酒葫芦就又狠狠灌了一大口,藏好酒葫芦之后,使劲拍打衣袖,急急返回吏部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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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酉正初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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