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这个时辰他都入睡了,与值夜的守军根本碰不到头,也就不担心被人认出来了。
“王爷有令,你等先去备好马车,在后门停着。”陆知杭照先前的流程那般,在侍卫们问话前就用令牌堵住了对方的质问。
卧房内的地道通往的正是府衙后门,这会夜黑风高的,泽化城内除了巡逻的士兵外想撞见个人影都不容易,而陆知杭之所以打算从地道处离开,不外乎担心用匕首威胁乌泽圣时被正门的汝国士兵发现端倪。
哪怕夜色昏暗,但乌泽圣一旦有心传递信息,陆知杭等人是防不胜防,不如直接断了这条路。
正与陆知杭搭话的汝国士兵略带审视地打量着他身后近十人及二十匹马的队伍,在看见那身唯有亲兵才能穿上的甲胄后,连忙歉疚地挪开视线,他回首望向灯火通明的庭院内,片刻后才对陆知杭迟疑道:“不如小的再到屋子里头请示一番?”
“你是不信本将不成?竟连王爷的令牌都不认得。”陆知杭见他还想去庭院内确认,适时地皱起眉头。
“非也,是王爷在里头许久了,小的不去看看心里放心不下。”那汝国士兵还以为要被陆知杭问罪,苦着脸解释。
他心里对这一行都是晏国面孔的亲兵确实存有疑虑,尽管不信奸细敢在泽化城内大摇大摆地出来使唤人,但多走几步路请示乌泽圣总不会错的,万一真帮了贼人岂不是罪不容诛。
陆知杭见他颇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再拒绝下去怕是会惹这些人起疑心,便状若满不在乎,幸灾乐祸道:“你以为王爷戌时还来此处是为何?不怕打搅了王爷的好事被迁怒,就尽管去,可莫要牵连到我才是。”
闻言,那汝国士兵顷刻间就想明白了好男色的汝南王夜深来此的目的了,他犹豫地与同僚们对视一眼,半响才抱拳道:“大人,适才对不住了,小的这就去备马车。”
陆知杭一心只想尽快离开泽化城,既然对方同意备马车,那他自然没有胡搅蛮缠的道理,便神色淡淡地颔首,乘上那汝国士兵领来的马车前往府衙的后门。
只是他们一行人方才离开,候在庭院外的汝国士兵就有人提醒道:“北城门正在打仗,绝无可能放人离开,还得提醒东城门的人检查严格些。”
月色落在屋檐上,萧瑟孤寂的街巷空空如也,唯有城内最为繁荣的府衙周边点着灯火,静谧无声的宽敞巷子幽幽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与那泠泠作响的车铃混作一团。
陆知杭从那匹拉着华贵车厢的骏马一跃而下,食指轻轻置于唇间,万太医等人了然地下马噤声,秦侍卫等人自觉地朝两面散开,蹲守于十米开外的拐角处,免得有巡逻的队伍发现此地不同寻常。
“梨姠。”陆知杭依着离开庭院前梨姠与他说的特征,在一处栽种茶花的墙角蹲下,轻敲几声。
那墙角里的人听到熟悉的声音跟着叩响几声,小声道:“殿下,奴婢且先让汝国贼人出来,虽是绑着手,但也要小心些。”
“外头没人,你快些吧。”陆知杭左顾右盼一番,帮着一起把那块墙角下的枝叶移开,在看见乌泽圣那张熟悉的脸时松了口气。
他就怕自己外出的功夫有了变故,没有乌泽圣在手,他们这么多人想出泽化城绝不是什么易事。
“殿下可见到王爷了?”梨姠手里抓着匕首,姿态狼狈地从那处地方爬出来,顺口问道。
“王爷?”陆知杭听到这骤然提起的称呼,下意识皱起了眉头,梨姠喊的明显不是身为汝国人的乌泽圣,那身处边关又称得上的王爷的可不就只有一人,陆知杭在想清楚梨姠提起的究竟是谁后,有一瞬的失神,哑声道,“云祈……到泽化城了?”
身为一军副将,潜入戒备森严的泽化城难度之高难以想象,被抓住的后果也绝不是陆知杭能接受的,云祈身份特殊,汝国人一旦知道对方此时身在城内,绝对会不惜任何代价将其抓捕。
而云祈缘何冒着性命危险也要亲身来到泽化城的真相,旁人想不到,陆知杭又怎会不知,一想到云祈如今处于四面楚歌的境地,他的心口就猛地刺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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