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祈仰首定定地端详着陆知杭稍显苍白的清逸容颜,想到适才自己不断回味着新婚夜的缠绵,呼吸瞬间就乱了,他眸光微闪,嗓音都沙哑了些许:“在想我们成亲那夜,你觉着与我行周公之礼的滋味如何?”
听到云祈直白地询问,陆知杭脸上腾的就涌上了一股热意,只觉得自个儿是古人才对,他讪讪侧过脸去,喉头莫名干渴,半响才低声道:“……人间极乐。”
短短四个字却极为贴切的形容了陆知杭内心的想法,得到这样毫不婉转的评价,云祈唇角不由得微微弯起,正要撩拨几句,虚掩着的木门就传来一阵富有节律的敲击声。
叩叩——
“殿下,臣送药过来了。”万太医亲自双手端来药碗,热腾腾的雾水裹挟着浓郁的药味充斥在鼻尖,隔着一道门都让屋内的二人清晰地闻到。
云祈嘴角抽了几下,神色冷然地从陆知杭怀中脱离,顺势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冷声道:“进来。”
“是。”万太医尚不知他坏了二人的好事,陆知杭一醒他就急不可耐的把熬制许久的药汤端了过来,小心翼翼迈过门槛,准备替对方喂药,途中就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接替了工作。
“本王喂就好。”云祈淡淡看了一眼万太医,语调无波无澜,似不知自己此番举动造成旁人多大的震动。
“这……劳烦王爷了。”万太医犹豫着松开温热的瓷碗,浑浊双眼在二人间来回,想到前几日来探望的张楚裳,那点怪异的想法又湮灭了,他抚着长须乐呵呵道,“这药汤乃是臣与数位太医合力研制,殿下再调理一月余应是无碍了。”
“待本王伤愈,定会上门送礼致谢。”陆知杭谦谦有礼地朝万太医拱手,谈吐轻声细语,并不倚仗着身份摆架子,怎么说对方也算自己的半个救命恩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晏国没有现代那些仪器,能够精准检查心脏的情况,排查出后患。
万太医脸上诚惶诚恐,他能活着走出泽化城还是靠陆知杭,哪里会斤斤计较,当下就连忙摆手:“送礼致谢就不必了,该是臣等谢郡王殿下救命之恩才是。”
“聊表心意,太医还是莫要推辞了。”云祈慢条斯理地说着,语气听着虽客气有礼,却无端让人听出点不容置疑的意思,免得陆知杭为这事还要拖着伤躯费口舌。
陆知杭见万太医颇有些战战兢兢地点头应下,眼角眉梢含着淡淡的笑意,欲开口让对方不用拘谨,余光就瞥见了床榻旁一抹莹润的碧绿。
从醒来后,陆知杭一门心思都在云祈身上,还未注意到符元明送自己的玉佩被人从怀中取了出来,放置在身旁。他轻手轻脚地拿起那枚质地润泽的玉佩,缓缓抹去上边沾染的点点血迹。
“说来,前几日弓兵营的教头,好像是位姓张的姑娘前来探望郡王,瞧见这枚玉佩竟眼中含泪跑了,怪哉。”万太医发觉陆知杭盯着这枚玉佩许久,料定此物对他应该意义非凡,立刻就联想到了张楚裳身上。
莫不是二人真如他所想,有一段外人不得而知的情缘,这枚玉佩正是定情之物?
想至于此,万太医顿时就起了牵线搭桥的心,故作无意识地提起这茬,试图让陆知杭联想些什么。
果然,如他所料想的那般,在听到姓张的姑娘后,陆知杭的神色有瞬间的怔愣,垂下眼眸打量着手心处的玉佩,蹙起漆黑如浓墨的长眉。
只是……万太医摸了摸凉飕飕的脖颈,畏畏缩缩地与云祈晦涩不明的眸光撞了个正着,一时不知对方这明显不含善意的眼神是为何。
“她可曾说些什么?”陆知杭握着手心的玉佩,何尝不懂张楚裳因何而掩面逃离,奈何命运弄人,既是陆止起的因,必然要由他来背负。
目睹陆知杭眼底稍纵即逝的愧疚,云祈不着痕迹地轻抚二人藏于丝绸被下的手,疏离淡漠的丹凤眼直视躬身回话的万太医。
“呃……”万太医触及到云祈意味深长的眼神,正想添油加醋的话就被咽了下去,如实答道,“来时客套了几句,待到瞧见玉佩后就匆匆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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