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生。”
“我在。”
倾瑟动都懒得动一下,幽幽道:“为何你一直抱着本司不放。”
“……下官见司主难受,于心不忍。”寒生瓮声答道。
倾瑟迷茫道:“是因为有心,才会不忍吗?”
寒生无以应对。
倾瑟便坐起身来,看着寒生道:“唔近来本司自有了这颗心之后,十分不痛快。”
寒生问:“哪里不痛快了?”
倾瑟认真道:“有时候它会痛,本司似晓得它为何会痛,想法子让它不痛时却又发现其实早就已经不痛。可待本司以为它不会痛时,又莫名其妙地开始痛。这心,委实太难将就。”
寒生温和地笑了笑,道:“司主是因为碰上不该碰的事遇上不该遇的人,方才会痛。上心了,便会痛。”
倾瑟茫然道:“这个本司知道,所以才想方设法地去人间找回韶言。可是,他似乎不会令本司痛,本司今日才发现,倒似见了君玖上神才会痛。”
寒生怔愣了许久,袖口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又松开,提醒倾瑟道:“司主,下官早前就已经说过,前一世的凡人并非这一世的凡人。”
“嗯,可是魂魄总归还是同一只魂魄。本司就是不大明白,魂魄虽会有些许变化不假,但本司却如何都找不回来当初的韶言。”
“难道司主竟忘记了么?”
倾瑟侧头,看着寒生,问:“本司忘记了什么?”
寒生动了动口,最终还是如实道:“当初在凡间与司主两相纠葛的凡人,乃青丘君玖上神下凡历劫之凡身。因此那凡人体内有着两魄,一魄是凡人本应具有的,还有一魄是君玖上神的。下官不知,司主牵挂上的到底是哪一只魂魄。”
倾瑟愕然。随即是恍然。那些令她魂牵梦绕却令她疲惫孤伤的凡尘往事,经寒生一席话,似冲破了牢笼打开了阀门一般,开始流转在她的脑子里。
历历在目。
经寒生一提起,倾瑟她才忽而忆起,原来记忆深处里还包藏一段不堪的往事。她才忽而晓得,自有心之时起,这段往事便已经被她不经意间逼迫到了记忆里最幽深最落魄的角落,只要她不愿意便不会轻易想起。
经寒生一提起,原来如此。她牵念上的韶言,是君玖的凡身;一直以来与她在凡间纠缠的人,是君玖的凡身。
她看到凡间的韶言时心不会痛,可看到君玖时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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