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那岸边一黑一白两抹身影,相伏着,各自的衣摆纠缠了一地。
你一定会回来找我……你一定会回来找我……重重魔音在倾瑟的脑子里回荡,无论如何都挥散不去。
忽而一指仙光滑过,君玖的脖子恢复如初。倾瑟动作快如幻影,起身飞速抽离君玖而去。可她还没走多远,君玖立马气急地叫唤她一声:“倾瑟!”
倾瑟住了脚步,背对着他。殊不知,她那颤动着的嘴角,还有不甚尖细的下巴,沾的全是君玖的血!她甚至都没有勇气再伸出舌头去品尝一回那种销魂甘甜的滋味!
倾瑟努力瞠着双目,面皮上残留的血迹汇聚到了下巴尖上,一滴一滴地落进衣襟里。她便润红了双目,极力平静下来:“嗯?”
君玖带着期盼问:“嫁给我如何?”
眼角一滴泪,如下巴那还未凝结的血珠一般,颤颤巍巍地滚落出眼眶,沾湿了面皮。倾瑟动了动眼皮,垂着双目,颤抖着的唇角滑出一抹轻柔易碎的笑来,轻声道:“好啊,若三日后,你肯来幽冥境,还未改变心意的话,那我便嫁你。”如若那时她还在。
(三)
不等君玖说一个“好”字,倾瑟飞身离去,径直出了幽冥境,先君玖一步到了青丘。
她去找执画。
彼时执画正在书房内处理事物,看见倾瑟推门而入,一愣:“幽冥司主?”她往门外看了看,却不见君玖与她一起回来。
倾瑟开门见山道:“今日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执画面色染上一抹稳重,道:“不知幽冥司主想问何事。”
“在第五个七七四十九日阶段,我是否……杀了君玖?”倾瑟直直地看着执画的眼睛问。那是她自以为做的最可怖的一个梦,一直以为是梦,梦见剜了君玖的心,喝干了君玖的心头血……
执画却道:“既然司主已经知道自己度过了五个七七四十九日而并非是一个,想必司主心中早有答案,又何须来问执画。”
倾瑟颜色白了三分,一字一句道:“我只想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是还不是?”
执画闷闷看了倾瑟一眼,终究是道:“那一次,幽冥司主险些剜了上神的心,差点喝干了上神的心头血。上神九尾天狐的九重生命力,为此损了八重。”
在君玖还未回来青丘之前,倾瑟就已离去。只是她不晓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青丘的,头脑里空空白白,什么都想不起。
就算什么都想不起,她却还是一路浑浑噩噩地去了南极。
南极流火最旺之处,立着一座降魔塔。降魔塔乃震慑魔族以防其作乱仙界之神塔,同时也是仙界通往魔界的一扇大门。
只可是,降魔塔是仙界的一处禁地,要去到那流火的最旺处,身心皆得经受业火烧焚剧痛的滋味。
眼看着倾瑟即将到达南极,她腾着祥云自天边飞掠而过,不想恰恰被因公无意路过此地的掌文星君给遇见了去。
掌文星君一看到倾瑟的背影,便想起了当日在天庭倾瑟对待司命星君一事,心里是怒火难消。若是换作以前,他定会追上去与倾瑟打一个招呼。
眼下,掌文星君看了看天边被南极流火烘烤得通红的云彩,颇有些诧异为何倾瑟会往那流火最旺的方向飞去。他也只稍稍思忖了下,继而捏诀便跟了上去,不远不近无声无息地跟在倾瑟后面。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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