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咬紧了牙关,心中却是有些不甘,她跟在柳夫人身边近十年,一直对柳夫人忠心耿耿,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曾做过,如今就因着一时的失手,柳夫人却要她的性命。
大夫见着柳夫人的脸色,也不敢多言,只默不作声地取了药箱来给柳夫人包扎上了药。
处理好了伤口,便站起身来吩咐着门口的另一个丫鬟:“柳夫人的伤,近日不要碰水,我三天来换一次药。”
那丫鬟连连应了声,大夫这才朝着柳夫人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大夫一走,柳夫人的目光就落到了琳琅的身上,冷笑了一声道:“在此之前,你是如何给我保证的?嗯?”
琳琅脸色青白交加,咬了咬唇,却说不出辩驳的话。
“你是存了心来害我的吧?上一回我要阿娇死,结果你害得我的脸上留下了褪不掉的伤疤。这一次我要阿娇那小贱人也毁容,让她尝一尝我的痛苦滋味,结果你却让我身上被那畜生抓得满身是伤。”
柳夫人猛地一拍桌子:“是不是阿娇那小贱人拿了银子收买了你了啊?啊?你倒是说话啊?”
琳琅咬了咬唇,俯下身子,声音亦是带着颤:“主子明鉴,我对主子素来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柳夫人嗤笑着:“你这样的忠心耿耿,我可要不起。你要是再忠心一些,我恐怕连命都丢了。”
琳琅咬了咬唇,努力辩驳着:“奴婢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此事明明天衣无缝的。”
柳夫人冷笑着,站起身来,将身上的那件烟紫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脱了下来,猛地扔到了琳琅的脸上:“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仔细闻一闻,我这衣裳上,为何会有那东西的味道?”
琳琅闻言一惊,连忙将那衣裳捡了起来,凑在鼻尖嗅了嗅,神情一震:“不应该啊,若是主子的衣裳上一开始就有这味道,主子一只抱着那小畜生,那小畜生断然不可能等着那个时候才发狂的。”
“是啊,不应该啊?”柳夫人的眼中闪过一抹讥诮:“这东西分明就是我抱着猫起来的时候,那小贱蹄子趁机洒到我身上的。你说,若不是她早已经知晓我们的计划,为何要这样做?时机还把握得那样准?嗯?”
琳琅脸色愈发惨白了几分,说来说去,主子还是怀疑她。
柳夫人目光落在琳琅的身上:“你也别猜了,我并没有怀疑你,因为,你应当最为清楚,若是这一回失败,你将面临着什么。”
“奴婢断然不可能出卖主子,主子明鉴。”琳琅听柳夫人这样一说,忙不迭地磕着头,头一下一下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一声声闷响,不过几下,琳琅的额头上便已经开始渗出血来。
柳夫人却只是冷眼看着,眼中并未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等着琳琅额上的血止不住地往下流的时候,才神情冷漠地开了口:“你无需求我,我早已经说过了,做错了事,就应当学着承担后果,接受应有的惩罚。你的惩罚是什么,想必你比谁都清楚,我也不想脏了我自己的手,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说完,柳夫人便径直站了起来,唤了门口的丫鬟:“素雅,打水来,侍候本夫人洗漱。”
看也不看琳琅,抬脚进了里屋。
琳琅跪在原地,低着头盯着自己跟前的地上,还有血在不停地滴落下来,落在地上,便快速地渗了下去,只留下一道暗色的血迹。
琳琅咬了咬牙,拔高了声音道:“主子最喜欢吃奴婢给主子做的银耳羹,主子容奴婢最后一次为主子做一道银耳羹,就当是奴婢向主子谢罪了。”
声音中隐隐带着哭腔。
只是里屋却并未有人应答,琳琅咬着牙沉默了良久,终是确定了,那屋子里的人只怕是再也不会理会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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