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眼眶发涩,点点头,却将他抱得更紧。
侍婢睡到半夜,忽而醒过来。迷糊间,她觉得有动静,忙睁眼去看。却见屋子里静悄悄的,宁儿躺在被褥里,与刚睡下时一样,旁边,放着她的裘衣。
再看向窗子,只见窗帘开着,月光斜斜照入,伴着寒风。
原来是风啊。侍婢揉揉眼睛,坐起来,将窗子关好,打个哈欠,重新躺了回去。
薛霆要去焉耆,王霖思索一番,最终还是在杨木盘桓了两日,与他一道启程。
与史图奴别过之后,车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杨木,朝焉耆而去。
薛霆有伤在身,不能骑马,为防颠簸,马车上还铺了许多厚褥子。
风吹开车帏,外面的荒原风光在阳光下呈现着苍凉的颜色。薛霆不禁撩撩帘子,看向后面的马车。
宁儿坐在马车里面,看不到身影。不过,薛霆却能看到不远处的一骑身影。
邵稹坐在马上,身形笔挺,看不清神色。
薛霆的目光停留片刻,将车帏放下。
我是官,他是贼!
他想起以前对宁儿说的话,义正辞严。
官,贼。
老天果然爱作弄人。薛霆无奈地想,如今他也是官了,自己竟是没了说法。并且,他们似乎还要一起走上一道……
从人走在车旁,听到里面的动静,忙道:“郎君,可有吩咐。”
“无事。”薛霆淡淡道,不再说话。
杨木城的捷报传到焉耆,上下皆是振奋。
裴行俭是客人,听到来使绘声绘色说到骑曹石真破敌的功劳,神色如常,却不掩唇边的一抹淡笑。
焉耆长史崔瑁对这位金山副都护不敢怠慢,恭维道:“久闻副都护帐下兵将所向披靡,百闻不如一见,骁勇如此,我等之幸!”
裴行俭莞尔,道:“这是儿郎们英勇报国,不负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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