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逃离的想法显然不现实,且不说鲁妙子还在,而且之前已经证明了她的轻功根本逃不开唐书的追踪,就是石青璇自己也并不想做出那样显得示弱的选择,毕竟如今形势不一样了。石青璇虽然清冷恬淡,但并不意味着她就没有骄傲了,正相反,因为碧秀心以及石之轩,石青璇心中也有着很深的骄傲。
只不过这种骄傲并不刺人,也甚少展露罢了。所以这个时候心情矛盾复杂的情况下,石青璇只是垂着头,没有什么回应,就仿佛之前没有听到唐书的言语一般。
但她这个样子却让唐书为之一笑,因为这更是证明了石青璇的心已经有些乱了。
“喂,我说你这个小子差不多就行了吧。你还真不是凡人,这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来,而且这还是你第一次见到青璇吧,你就一点不觉得惭愧嘛?你的脸皮实在太厚了！”鲁妙子受不了似得说道,不过虽然这么说着,对于唐书的厚脸鲁妙子还真是有些佩服。
像他这样的风雅才子可说不出这么直白的肉麻言语,不过鲁妙子看着石青璇的反应,发现这样直白肉麻的言语貌似还有着一定的效果那,而且对于唐书的直接勇敢以及毫不避讳乃至那种霸道,鲁妙子心中也有些佩服。因为这些他自己也很清楚,他都做不到那样。
很多时候。很多遗憾的发生,不就是因为没有勇气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吗?而且不管结局如何,起码说出来之后,也就不会遗憾了。这么想着,鲁妙子想到自己的曾经,不由有些莫名的哀伤。
不过鲁妙子也没有沉浸在其中,继续鄙视着唐书,虽然唐书的言语很不客气。而且表现的也是霸道,但鲁妙子却意外的并不厌恶,反而有种奇特的认同感,这些鄙视的言语,某种程度上也就和玩笑或者说损友之间互相打趣有些类似,遇到唐书,难得的让鲁妙子的心情舒爽了很多。
眉宇间纠缠的郁气似乎也消散了下去。大袖飘飘的走了两步,就这么上下盯着唐书打量,换了其他人肯定感觉很是不自在,但唐书这个厚脸皮怎么可能会在乎哪?！别说鲁妙子一个了,再来一堆他都不在意。
而且相对一个老头子而言,他还是更为的喜欢美女。所以根本不理会鲁妙子的动作,反而兴致勃勃的打量着垂着头的石青璇,被唐书灼灼的视线注视着,石青璇也感觉有些不自在,但石青璇终究并非一般女子。深呼吸几次,就将情绪调节的差不多了。
看唐书理都不理他。完全就当没有他这个人似得,鲁妙子心中不爽了,特别是看到这个家伙还有心思对石青璇卖弄深情,鲁妙子挑挑眉,开口喝道,
“我说你这个小子怎么和个强盗似得,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意愿,只看你一人所愿。你给人的感觉就和那些占山为王的山大王差不多了,当然,你要比他们高端一些,起码有胆子让青璇去做你的压寨夫人。亏你还是大汉的官员,要让人们知道大汉这样声望卓著很有希望取得天下的势力的官员都是你这副样子,不怕失去人心吗?你们那个汉王就能允许你这样胡作非为,给大汉带来诸多麻烦?”
唐书耸耸肩,脸上神情显然是毫不在乎鲁妙子这番指责,随意的坐在了一边的青石之上,依然自得的。等到鲁妙子气冲冲的时候,唐书才笑着开口道,
“人心,什么是人心,对百姓而言,能够让他们过的平稳安定,能够吃饱穿暖,他们也就知足了,事实上历代百姓的要求都不高,只不过统治者们私心作祟、为所欲为或者权贵倾轧兼并,让百姓们活不下去,才使得天下大乱。别将人心说的多么的神秘,事实上只要能够给百姓一个安稳的生活,他们也就满足了,也就不会在意统治者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这样的要求其实很单薄,却经常得不到满足。”
“至于说我们大汉,如果你去过就知道了。既然我们明白这个世间的本质,更知道历朝历代的各种劣性,也懂得怎么才能维持统治,取得百姓的支持和认同,那么我们就能够避免那样的错误,也能给百姓带来他们想要的生活,除此之外,我们会做什么,百姓其实并不关心的。”唐书笑着说道,
听到这里,鲁妙子又是一阵沉默,石青璇也细细的思索着,唐书还是那样,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说出了非常透彻乃至本质的道理,这让鲁妙子和石青璇都为之震撼,这样的智慧和明锐的出现总是让人佩服的。
虽然唐书说的并不客气,百姓更被他当成一种类似底层道具似得存在,但他所说的能够满足百姓的需求才是更为重要的,石青璇和鲁妙子虽然不是那种悲天悯人之辈,却也有着足够的良善之心。
对于当今乱世的凄惨也是深有体会,而唐书这样的言语这样的回答,却让他们对大汉多出了很多的好感,只为他们能够保证百姓的需要。哪怕这个需要其实并不大。但这却是很多势力根本都做不到的。
而他对历朝历代崩溃,对于天下大乱的认知也和很多人不同,并没有单纯的说什么昏君奸臣败坏朝政之类的耳熟能详的借口,反而说出了最为本质的东西,虽然鲁妙子和石青璇一时间不能肯定是否正确,却也知道肯定会有些道理的。
“至于说强盗,其实这世界上人人都是强盗！”唐书说着看向了鲁妙子,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普通人对于动物对于植物就是强盗,而有了阶级之后。上层阶级的人更是直接掳掠下层人的财富,这也是强盗。事实上朝廷更是最大的强盗,因为他们需要百姓们的奉养,只不过这种抢夺行为貌似符合人们的一些观念罢了,
但是本质上,不过都是强盗行为罢了。军队就是他们强盗合法性的保证,哪怕如今天下大乱,各方势力也不都是强盗吗?抢夺地盘财富什么不说。为什么要抢夺人口?因为人口就是战争潜力,可以提供兵员赋税。事实上每个人能够创造的财富也是不等的,所谓的赋税不过就是抢夺民众创造的财富罢了。”
唐书的强盗论又让鲁妙子和石青璇怔了怔,这番说法看似荒谬,但仔细想来却真的很有道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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