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嫒说完话,偏头看向电梯方向,见电梯上来了,轻拍了拍凌子涵手背,转身走进电梯里。
进了电梯,方子嫒呼出一口气,抬手看了眼手表,按下七层按钮。
叮电梯停到七层,出了电梯,向乔静办公室走去,在磨砂玻璃门前停下,抬手轻轻敲办公室门。里面传来温婉的女声:“请进。”方子嫒笑着推开办公室门,边走进办公室边笑着说:“美女,晚上佳人有约没?”刚下主播台回办公室,准备换了衣服出去吃饭的乔静,从办公桌旁回身看向身后进来的人。乔静把手提包从酒红色的办公桌转椅上拎起来,笑着说:“这不等你来约嘛。”乔静拎着某奢侈品牌的红黑拼接方格皮手提包,走到方子嫒面前,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手掌朝上伸到对方面前,笑着说:“邀约佳人,可有带礼来?”方子嫒舌尖在嘴巴里顶了顶右嘴角,好笑的微歪脑袋笑着说:“乔主播,你不像差礼物的人呀。”乔静笑眯眼睛说:“那要看是谁送的礼物。你不是走之前答应给我带礼物的吗?”方子嫒被这么提醒还真想来,来台里时,忘带上给大家的礼物了。讪笑的说:“礼物有的,忘家里了,等明天给你送家里可好?晚饭我请了。”乔静扑哧一笑,说:“嗯,好。走吧,我也下班了。”方子嫒笑着与乔静一起出办公室,等乔静锁好办公室门,俩个人一起进了电梯。
出了电视台大门,走向停车场的半路,身后传来叫唤声:“子嫒,等一下。”方子嫒和乔静疑惑的回身去看,原来是胡凯从电视台大楼里追出来。等胡凯走到身前,方子嫒诧异的问:“怎么?胡凯,你有什么急事?这么着急的追出来。”胡凯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这不大家都下班了嘛,刚好明天我也放假,想请你一起吃晚饭。”方子嫒棕色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礼貌的微笑着说:“胡凯,你心意我领了,我跟乔静有约在先,我也有些还没倒回时差,吃完晚饭就想直接回家休息了。改天吧。”胡凯还想说什么,可话都让方子嫒说明白了,意思是今晚怎么也不会答应与他一起吃晚饭。胡凯讪讪的笑着说:“嗯,那好吧,改天。”方子嫒微笑着对胡凯轻点头,转过身挽着乔静胳膊走向乔静的车子。
走到乔静车子旁,收回挽着乔静胳膊的手,呼了口气,说:“我开我自己车跟着你车,主任给我放了三天假,我怕出入不方便,车子要开回去。”乔静微偏头看着方子嫒,说:“胡凯,对你有意思?”方子嫒撇嘴无奈的说:“大家都是同事,我不想把话说的太不留情面,我都跟他说了,我有男朋友,他还这样。”乔静垂了一下眼眸,试探性的说:“你没想过试着找个男朋友?”方子嫒抬起头看着夜幕将落下的天空,声音淡淡的说:“这跟是不是男人或女人没有关联,只是爱或不爱,喜欢或不喜欢。”收回目光,方子嫒笑了笑说:“我去取车。”
乔静靠在上车头,眼神复杂的看向走进夜幕里的身影,也抬起头仰望天空,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口气。很轻很轻的声音喃喃自语:“是呀,感情不是理性能控制的。爱便是爱了,不爱便是不爱,跟男人女人没有关系。”
乔静回想起,刚才在自己办公室里接到在内地的男朋友的电话。“小静,我爸妈问我俩什么时候结婚,说我俩老大不小了,让明年就结婚。你怎么想?嫁给我好吗?”乔静沉默了一下,皱着眉轻声说:“抱歉,我还不想结婚。赵磊,要不……”电话那头的男人,慌忙的打断乔静的话,声音里满是柔情的说:“没关系,我会等,我能等。”乔静抬手揉了揉眉心,鼻子有些发酸,声音里都是歉意的说:“对不起。”电话里的男人笑着说:“说什么傻话,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小静,你在香港好好照顾自己,我有机会就会去看你的。今年过年,你回来过吗?”乔静声音淡淡的说:“嗯,不一定,到时候在说吧……”
乔静和赵磊,就跟大多数校园恋人一样,都是彼此的初恋,一直交往的无风无浪,平平淡淡的到毕业。后来,赵磊去了南方工作,自己被派往香港来工作。直到在香港,遇到方子嫒,她跟赵磊之间的感情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会对方子嫒有了超出单纯朋友的感情。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又在等些什么。明知道对方有交往多年的恋人,自己也有位深情的男朋友在苦苦等着自己,却还是每当男朋友提起结婚话题时,眼前总会出现,那个人的纯粹笑容。
嘀嘀“乔静,你干嘛那?”方子嫒开车过来,看到乔静还没上车,靠坐着车头仰望天空发呆,奇怪的问。乔静收回目光,尴尬的笑了笑说:“欣赏风景。”方子嫒好笑的说:“这有什么风景好欣赏的,你是学我装深沉吧。嘿嘿……”乔静笑了笑转身用车钥匙打开车门,上了车,探出头微笑着说:“走吧。”方子嫒笑了笑启动车,先开出电视台停车场,乔静的车子随后启动跟上,在出了电视台停车场后。俩辆车子在换成乔静车子在前开,方子嫒车子在后面跟着。
俩个人在一家海鲜酒楼吃的晚饭。吃饭中途接了个张倩如打来的电话,问她回来怎也不给她打个电话,方子嫒笑着说,就算自己不说,那俩名在美国保镖不是也会告诉她嘛。张倩如没好气的说,那能一样吗,保镖是报告,你说叫报平安。方子嫒只好马上笑着认错,说自己和乔静在外面吃饭那。张倩如笑着说那你俩吃饭吧,我就不打扰了,就挂了电话。
吃完晚饭,方子嫒护送乔静回了,乔静住的华荣园。见乔静的车子进了小区,才调头开走。在街上绕了会圈,方子嫒最后把车子开到荣泰家园。在小区保安亭处把车停下,把头从车窗里探出来,向保安招了招手,小区保安见是方子嫒就打开大铁门。方子嫒冲保安笑了笑,把脑袋收回车里,启动车子,开进小区地下停车场。
把车停好到车位上,下车锁好车,手里拎着黑色挎包把车钥匙放进挎包里。向地下车场的电梯间走去,边走边叹气,进了电梯,按了二十层按钮。靠着电梯扶手,眼睛没有焦点的盯着电梯门反光板。之所以,在外面开车转了好几圈,都没回自己家。最后却开车来了张倩如这里,而不是乔静那里,是因为有些事不想让乔静知道。自己不是傻瓜不可能感觉不到,身边人对自己态度上的不同与变化。在说她自己也习惯了,已有什么事情或困惑,就来找张倩如说说或是在张倩如这里安静的呆会。不回家去,是因为,方子嫒认为分手了还睡在一张床上,还做跟以前一样的□□,那还叫什么分手,跟没分手又有什么区别。
叮电梯门打开,方子嫒走出电梯,按响门铃。
叮铃刚回到家不久,还没换衣服的张倩如,些时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倒水喝。听到门铃响声,放下水杯,缓步走到门口,打开门。一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是方子嫒,诧异的侧了侧身,让方子嫒进来,在关上房门。在转身回客厅时,没见到方子嫒人,抬头向二楼看了看,见方子嫒已经回了自己的卧室,关上卧室门了。张倩如站在一楼客厅看着方子嫒的卧室门沉思着。
叮铃铃家里的固定电话响声。张倩如走到长沙发旁的小茶几旁,接起电话声音柔和的说:“喂,你好,请问那位?”“倩如姐,我纤纤。”张倩如边拿着电话回头向方子嫒的卧室看去,边微笑着柔声说:“纤纤那,你什么时候来香港的?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我好久没见到你了,挺想你的。对了,你小文姐,现在也在香港,你有空大家见一面。”电话那头的贺纤纤不好意的笑着说:“我前天夜里到了,今天,又出去见了几个这边的无国界援助同事。我其实是从北京绕来香港的,就是想看看子嫒。倩如姐,不好意思呀,我明早七点的飞机去利比里亚。倩如姐,等我下次回来,一定跟你们见面。”张倩如听完无奈的笑着柔声说:“嗯,好。你在外面多注意安全,别让爱你的人担惊受怕。”电话那头的贺纤纤沉默了一下,有些鼻声的说:“嗯,好。子嫒在你那吧?”张倩如收回看向方子媛卧室门的视线,转回头柔声说:“嗯,在我这。”电话那头的贺纤纤在次沉默,过了会,轻叹口气,说:“倩如姐,子嫒就拜托你了。”张倩如听了对方的话,也微微有些鼻酸,微笑着柔声说:“嗯,你放心。”电话那头的贺纤纤强忍悲伤,哑音说:“我挂了,你们都多加保重。”张倩如鼻子酸酸的,柔声说:“我明早派车送你去机场,挂吧。”
双方挂断电话后,张倩如把电话放回小茶几上。向开放式厨房里走去,打开双开门冰箱,拿出一瓶牛奶,走到电磁炉旁,拿了个小不锈钢奶锅放到电磁炉上,把牛奶瓶盖打开,倒入不锈钢奶锅里加热。在从玻璃碗柜里拿出一个玻璃杯,把加热好的牛奶倒进玻璃杯里。拿一块白方毛巾垫着杯身,拿着牛奶杯,走出厨房,缓步走上铁制楼梯,走到靠楼梯最里间的方子嫒卧室门前。抬起手轻敲卧室门,卧室里面传来懒洋洋的声音:“进来吧。”张倩如抿嘴微笑握着门把手推开门,缓步走进卧室。方子嫒背对卧室门方向,身上衣服都没有换下来,就那样侧躺在双人床上。张倩如走到床边,把手里拿的牛奶杯放到浅棕色床头柜上。轻轻坐到床上,伸出手轻拍方子嫒手臂,微笑着柔声说:“换了衣服,喝杯牛奶,会睡个好觉。”停顿一下,柔声说:“纤纤,打过电话来了,确认你在不在我这里。说明早七点的飞机去利比里亚,让我好好照顾你。”说完话,从床上站起身,出了方子嫒的卧室,轻轻转过身把卧室门关上。
张倩如回到自己的卧室,洗了个澡,换上睡衣,拉开落地窗门,走到阳台上,手臂搭在栏杆上,微仰起头看向夜空。
方子嫒在张倩如离开卧室后,一直一个姿势的侧躺着,耳边是时钟的滴答滴答声,每滴答一下都像是自己的心在跳动一下。闭着眼睛,脑海里盘旋着刚才张倩如说的话,眼前不断在上演着曾经自己和贺纤纤共同经历过的所有事情。或笑或哭,或甜蜜或苦涩,紧闭的双眼双眉紧皱,身体缩成一团,双手紧揪着胸口衣襟。突然,在意识模糊前,从床上猛然起身,转过身看向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快速跳下床,拎起黑色挎包,慌慌张张的打开卧室门,乒乒乓乓的跑下楼,急急忙忙的穿上鞋子,打开房门,焦躁的不停按着电梯按钮。电梯来了急忙进电梯,又焦躁的不停按着电梯按钮,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焦急的跑向自己的车子。这时一辆红色法拉利车灯亮起,开到方子嫒车子前方,张倩如从车窗里探出头,温柔的说:“子嫒,我送你去机场。”方子嫒看到是张倩如没有犹豫的拉开法拉利车门,上了车,系好安全带,着急的说:“倩如,快开车。”张倩如在方子嫒上车后,就已经启动车子了,法拉利快速出了地下停车场,出了小区大门,极速行驶在去往机场的路上。
红色法拉利稳稳的停到机场大门前,方子嫒解开安全带,急忙推开车门,飞快的跑进机场大门里。
方子嫒慌里慌张的在若大的机场大厅里,焦急的左右寻找着熟悉的那个人身影。一个国际安检口排队的人群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方子嫒红着眼眶,急忙喊道:“贺纤纤!”机场大厅里的人被这一声喊声,全投过来诧异好奇的目光。贺纤纤也同样被叫声吸引过去,看到是方子嫒,惊喜的从排队的人群里挤出来,背着背包跑向方子嫒。方子嫒也急急忙忙的跑向贺纤纤,俩个人拥抱在一起,用力的像在用最后的机会和生命紧紧拥抱住对方。贺纤纤微笑着说:“子嫒,谢谢你来送我。”方子嫒沉默的拥抱着贺纤纤,抿了抿嘴,声音像是在抓住最后一点希望是的祈求着说:“贺纤纤,如果你留下来,我们就不分手。”贺纤纤垂下眼眸,用力抱紧方子嫒,语带内疚的轻声说:“对不起。”方子嫒鼻子酸酸的眼睛胀胀的,强忍悲伤,声音淡淡的说:“没关系。”贺纤纤愧疚的说:“都是我的错,我还爱着你。”方子嫒声音没有波动的用轻松的语气说:“不,分一些错给我,我只是不喜欢你了。”贺纤纤抱紧方子嫒,轻叹口气,说:“我该走了。”方子嫒最后用力抱了抱贺纤纤,松开手臂,退出对方怀抱,咬了咬嘴唇,微笑着看着对方乌黑明亮的眼睛,说:“嗯,好。”贺纤纤放下还维持拥抱姿势的手臂,无力的垂落到身体俩侧。神情复杂的抿嘴看着对自己微笑的女人,强忍夺眶而出的眼泪,努力保持微笑。贺纤纤上前一步,微低头,用温热的唇瓣,轻轻在方子嫒光洁的额头上落下最后一吻。转过身毅然决然的向安检口走去。方子嫒微笑着站在原地看着走进安检口的贺纤纤背影。贺纤纤进了安检口后,在里面转过身看向站在原地的方子嫒,抬起手微笑着摆了摆手。方子嫒也微笑着抬起手向里面的贺纤纤挥了挥手。然后,俩个人不约而同的放下手,转过身去,背对背的离开。一个向机场里走,一个向机场外走。
有些恋人最后分开了,不一定是因为不在爱了,只是不在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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