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大门从内向外推开,二名急诊医生和三名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出来。医生和护士奇怪的看着站在正对抢救室大门出口,双眼呆滞僵直的站着一动不动浑然不知挡住移动病床去路的张倩如。邓姨和阿苗快步走上前,伸出手臂轻拥扶住张倩如肩膀,扶着张倩如向旁边移动几步,给医生和护士让出路来。阿苗随着医生和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先行回病房。
回到病房,医生和护士把方子嫒从移动病床上移到病床上。护士给方子嫒打上输液,医生翻了翻方子嫒眼皮,用小手电照了照瞳孔,简单的在检查了一下病情。阿苗礼貌的问寻:“医生,伤者出了头受伤还有什么伤势和病情?”一名戴黑色圆镜框眼睛的青年男医生说:“头上撞伤共俩处,缝了七针,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颅骨,俩侧肋骨骨裂。病人,现在主要原因是早先还未完全愈合的腹部伤口有发炎,引起持续高烧,等退烧后炎症好些了,在做深入检查。”阿苗浅笑礼貌的说:“嗯,有劳医生了。”青年男医生笑了笑轻点了点头随护士们和另一名青年女医生出了病房。
医生护士刚走,邓姨就推开病房门走进来,站在病床旁靠窗位置的阿苗对邓姨浅笑微微点头。邓姨走近病床仔细查看了一下躺在病床上,嘴唇干裂脸上毫无血色,因高烧面色紫红,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绷带,陷入昏迷不醒的方子嫒病情和伤势。邓姨查看完方子嫒病情和伤势,转过身走到靠墙摆放的长沙发旁坐到长沙发上,对阿苗招手示意过来坐。阿苗走到邓姨身旁坐到长沙发上,阿苗轻声说:“医生说,方小姐没有太严重的伤势,就是腹部伤口发炎了,引起高烧。”邓姨微微点了点轻头,表情淡淡的轻声说:“嗯,我刚才也查看了一下,体温是高的异常,只能等炎症下了才能退烧。这我来盯着,你去安排一下医院加派人手的事。小如,在隔壁病房,刚才给她喂了药,现在睡着了,你也过去和王旭一起守着。对了,安排人送点好消化的汤粥清淡食物过来,好等小如或子嫒醒了有东西吃。”阿苗浅笑轻点头站起身,转身出了方子嫒住的病房。
在隔壁病房门外打了几个电话安排好事情,才推开隔壁张倩如住的病房门。
“这里是华视新闻快报,昨夜十一时许,记者之家小区地下停车场发生重大爆炸,本台新闻主播乔静不幸当场身亡,对于乔静的不幸身亡本台全体工作人员,深表沉痛哀伤。本台新闻记者方子嫒现就医于仁爱医院,暂无生命安全,爆炸详细原因警方正在全力积极调查中,本台将持续对此事件跟踪采访报导。下面一条经济新闻,荣盛国际集团…………”
因张震天住在仁爱医院,就已经招来不少记者守在医院大门外了。现在方子嫒和张倩如又都住在仁爱医院,知道消息的记者全跑到医院大门外,有几名记者乔装打扮想偷偷摸摸潜进医院vip病房楼层,都被保镖抓住请出医院。各电视台各报社杂志各网站记者,密密麻麻的人把医院大门堵住,院方只能请交警来疏导扛着各种摄影器材的记者们,不要影响医院正常工作和就医。
文圻下车时,在医院大门外就是看到如此这般景象。文圻在来接她的保镖引领下,从医院副楼侧门坐电梯上楼,绕过一个长走廊在坐直达vip楼层的电梯,才到vip病房楼层。文圻到方子嫒病房门前,对守在病房门外的王旭和阿苗简单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文圻右手拄着拐棍抬起左手握住门把手向里推开病房门。还未走进病房内,入目的就是穿着病服脑袋缠着纱布的方子嫒,在同样穿着病服头发散乱一脸疲倦色的张倩如怀里疯狂挣扎。文圻看到的就是张倩如拼尽全力从后背抱住身体奋力向病房外走的方子嫒。方子嫒面色因气力不足而显的异常苍白无血色,声音嘶哑的嘶吼着:“放开我!放开我!张倩如!你放开我!放开我,倩如,让我去见乔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该死的应该是我,是我!让我见她最后一面,让我去为她送行。”方子嫒脖颈上血管爆起双眼因充血变的赤红,歇斯底里的嘶吼声音渐渐带上哀求的哭腔。王旭和阿苗闻声也都急忙跑进病房里,看见如此情景和因俩人动作而被带到地上的玻璃杯碎片和水壶,掉到地上的输液袋,病房内此时像经历了一场战争般凌乱不堪。
张倩如心力交瘁的沙哑着说:“子嫒,你现在不能去,你还病着,子嫒,我求你不要去,我怕你见了无法承受。子嫒,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会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方子嫒身体脱力顺着张倩如的力道瘫软坐到地上,张倩如抱着方子嫒顺势跪坐到地上。方子嫒低垂着头默默流泪,哀恸嘶哑的说:“倩如,如果不是我说要回家拿东西,把她一个人留在停车场,她就不会死。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遭遇这一切,她不认识我就不会遭遇不幸的事。那个女孩的母亲,子涵,乔静,一个个都是因为认识我后都相继遭遇了不幸,我是个该死的人,为什么不是我去死。”张倩如跪坐着拥抱着方子嫒后背心疼的心如刀割,哽咽的说:“子嫒,你现在是在折磨你自己,还是在折磨我。”文圻拄着拐棍站在张倩如俩人身前,对站在身后的王旭和阿苗轻招了一手,情绪没有起浮的轻声说:“倩如,你先跟他们出去回自己病房休息会,让我跟子嫒聊聊。”
张倩如拥抱着方子嫒慢慢抬起头,双眼浮肿的仰视着身前站着的面带温和浅笑的文圻。文圻眼神温柔的对张倩如笑了笑微微点头,张倩如低头看了一眼怀里一直低垂着头的人,在抬起头红着眼眶对文圻轻点了点头,慢慢松开拥抱紧方子嫒的双臂的手臂。阿苗上前从张倩如身侧搀扶张倩如从地上站起身,搀扶着张倩如出了病房,王旭在病房门外把病房门轻轻关上。病房内恢复一片安静,方子嫒瘫坐在地上侧身靠在病床铁架上,一直默不作声的低垂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到地上,化成一片小水坑,方子嫒抬起手用手背用力一遍一遍擦着眼泪。文圻拄着拐棍安静的站在方子嫒身前一动不动也不言语,垂眸凝视着瘫坐在地上此刻垂头默默流泪萎靡不振的方子嫒。病房内寂静无声许久文圻才表情紧绷的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的说:“子嫒,你现在这副样子究竟是在折磨谁?你如果是在折磨自己,你大可不必如此做,对于现在已经发生的一切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如果你是在折磨倩如,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折磨倩如,你不认为自己很自私嘛!子嫒,做人不能太任性的认为对方爱你,你就可以有权利去随心所欲的伤害爱你的人。倩如,经不起你伤更经不起你折磨,你也很清楚曾经都发生过些什么事情在她身上。子嫒,倩如是我和你姐多年的朋友,我不希望她在你这受到什么刺激和伤害。子嫒,我现在不是在割开你伤口,更不要逼疯你,我只是做为你的家人,要对你说出实话,是你的任意妄为才会招来了祸端。你知道嘛,你一直以来忘记了什么,你忘记了低调做人做事。子嫒,有性格是要有资本的,任性是要有人为你买单的。”
文圻停下话语,拄着拐棍走到方子嫒身侧,伸出右腿拄着拐棍支撑平稳身体,慢慢弯下左腿费力的坐到地上。文圻把拐棍放到右侧身旁地上,双手用力抬起右腿移动和左腿并齐,把双腿放平伸直,挨着方子嫒后背倚靠着病床铁架子,文圻轻咳嗽了几下,表情依旧紧绷语气温和的沙哑着嗓子轻声说:“有时候,人发疯不一定是因为愤怒,更多是想发泄内心的痛苦。子嫒,逝者以去,生者还要继续活着。这就是现实更是生活,说不上怎么人心凉薄,我们既要活着还想要生活。如果朋友需要你时,你有能力伸出援手,那顾然是好的,可你若无能为力,也不必过分自责,因为自责也于事无补。是,这一切都将成为你未来日子里的梦魇,折磨你彻夜难眠,撕碎你的心,甚至灵魂,事情已至此,结果已无法改变,在多的愧疚感又有什么意义!逝去的人或物都是一个道理,逝去的永远也回不来了。你在折磨疯自己也无济于事,只会伤害到身边爱着你还活着的人。子嫒,哭出来吧,然后永远怀念,好好活着,去回报曾亏欠过的人或事。想想父母,想想家人,想想逝去的人你也要好好活着。”方子嫒转过身把头埋进文圻怀里从呜咽抽噎着到嚎啕大哭出来像似要把心哭碎般。
方子嫒哭到脱力晕过去,发现怀里没有了声响,文圻微低头看了看怀里人,见方子嫒双目紧闭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文圻轻声唤了唤:“子嫒,子嫒?”抬起手轻晃了晃方子嫒肩膀,不见怀里人有反应与回应,忙紧张的提高声音对病房外高喊:“快,叫医生!子嫒,晕过去了。”病房门嘭的一声被大力推开,张倩如穿着病服长发随意用发夹固定住,面色憔悴眼睛红肿一脸慌张的冲进病房里。张倩如直接冲到文圻身前跪坐到地上,伸手从文圻怀里把方子嫒扶到自己怀里紧紧抱着,脸上满是悲伤与心疼,像似怕方子嫒会随时就这么离开她似的。文圻见张倩如一脸惊慌失措的紧张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头,紧抿了抿嘴没出声说任何话。很快王旭和阿苗带着医生和护士来了病房,二名青年医生和二名护士把方子嫒从张倩如怀里扶出来抬到病床上。阿苗上前从地上搀扶起张倩如,扶着张倩如站到病床床脚前。同时王旭也上前搀扶起坐在地上的文圻,拿起拐棍递给文圻,文圻感谢的微笑轻点了点头。医生在给晕过去的方子嫒检查身体时,身穿白大褂发丝绾起,穿了一双棕红色坡跟皮鞋的邓姨快步走进病房。见到拄着拐棍站在张倩如身后侧面的文圻,邓姨微笑着柔和的说:“文圻,来了,好久不见。”文圻微笑着礼貌的微点头说:“邓姨,好久不见,给你添麻烦了。”邓姨笑了笑柔和的说:“见外了。”邓姨看了眼站在病床床脚前的张倩如,眼睛一眨不眨的一脸担心的盯着躺在病床上还没醒过来的方子嫒。
邓姨抿嘴无奈的微微摇了摇头,看向在为方子嫒检查病情的青年女医生,柔和的寻问:“病人情况怎么样?”护士从新给方子嫒手背扎上输液,青年女医生收起听诊器看了看心电监护仪和电子血压计,转过身对邓姨微笑着稳重的说:“邓老师,病人是情绪起浮太大了,又高烧未退,才会虚脱晕厥过去,一会就能醒过来。头上伤口未愈合,肋骨又骨裂,病人醒过来后,还是尽量不要在有巨力动作的好。”青年女医生微偏头对张倩如温和的说:“要注意别让病人情绪太过激动,平复心情才行。”青年女医生绕过病床浅笑着说:“邓老师,这没什么事了,我们就先走了。”邓姨微笑着点头说:“嗯,好,小费,你先忙去吧。”青年女医生和另一名青年女医生与二名护士一起出了病房。
邓姨走到张倩如身边抬起右手臂轻拥了拥张倩如身体,慈爱的柔声说:“小如,你也听见了,医生说了子嫒没事,你听邓姨话回自己病房休息一会,好吗?别熬坏自己了,你要是在出什么事,你让邓姨怎么对的起你九泉之下的妈妈。小如,算邓姨求你了,回自己病房好好睡一觉。你从昨晚里醒过来就一直守在这里,你现在的精神状况,不能在熬了,你会崩溃的。”一直沉默不语的文圻拄着拐棍走近到张倩如身旁,嗓音带着干哑温和的柔声说:“倩如,这里有邓姨在,你陪我去花园走走好吗?”张倩如缓慢的回过神来,迟钝的转头看向身旁眼神温和宁静的文圻。沉吟不语了一会才迟缓的开口,眼神迷离的声音暗哑的说:“嗯,好。”文圻与邓姨对视一眼,文圻温和的浅笑着对邓姨微点了一下头,邓姨才放心的松开轻拥张倩如身体的手臂。文圻伸出左手轻轻拉着张倩如右手,拄着拐棍慢慢的拉着张倩如出了病房。
文圻拉着张倩如缓慢的走到医院内花园,一个安静无人的小石路旁的白色木长椅,俩人并肩安静的坐到木长椅上。正是下午时间,大部分病人都回病房睡午觉,所以医院花园里没有几个人在,阳光正好微风柔和,树叶翠绿浓密,青草泛着油绿,景色惬意悠闲,可此刻却无人有闲情雅致去欣赏风景。沉静了很久,俩个人都沉吟不语,各着想着什么事情,最后是张倩如先开口说话的。张倩如轻呼了口气,抬起一直微低的头,目光涣散的看着不知那的方向,声音沙沙的轻声说:“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她,都怪我,没能保护她,都怪我,是我不该喜欢上她,都怪我,是我给她带去了恶运,都怪我,我是个不祥的人,都怪我……”“够了!”文圻情绪愤里怒参杂着心疼低赫一声,打断张倩如继续说下去的偏激话语。文圻已经多年不这样没有耐性的严厉的说话了,而此时张倩如的话彻底激起了文圻的恼火。文圻紧绷着表情,眼神严厉的看着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恼火语气吓呆愣住的张倩如。文圻低沉严肃的说:“倩如,你没有任何错!请你不要什么错都要联想到自己身上,这一切与你无关,你不欠子嫒什么!你喜欢谁没有任何错可言,你有权利去喜欢任何人,因为那是你的权利,你有那个资格去喜欢。”
文圻停顿了一下话语,调整了一下语气放柔和的说:“倩如,你照顾子嫒这么些年,我们都很感谢你的尽心尽力。所以,你何错之有,你尽了朋友的情义,也尽了喜欢一个人所能为对方做的一切情义。倩如,没有什么比情义更重,更难让人还清的了。”文圻眼神恢复温和宁静,柔声说:“倩如,你不能一喜欢上一个,就变的如此卑微,你不能总在感情里做被动默默付出的那一方。那样的感情是失衡的,在感情的天平上一但有一方大幅度偏差,就会出现另一方不懂珍惜,会让另一方变的内心不成熟任性。倩如,那样不公平,对你对子嫒都不公平,相爱是俩人的事,不是单方的付出与忍让。倩如,你把子嫒看的太重了,重的让子嫒会有负担,让你自己心力交瘁的。倩如,好的感情不是这样的,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爱,你又指望她爱谁那。当一段关系或感情,亦或是一个人,让你感到不舒服不开心,那就悄无声息的远离,脱离开。别人不在乎你心情,你也不用在自作多情了。倩如,做为你朋友,做为子嫒家人,我见意你暂时不要在与子嫒见面了,给彼此感情一个缓冲一个冷却时间。如果,你俩都明白了也懂得了如何平等的对待这段感情和关系,我们都会祝福支持你的。倩如,我尊重你一切选择。”文圻伸出右手轻轻把张倩如低垂下的头扶到自己肩膀上靠着。张倩如头靠在文圻肩膀上悄无声息的流泪,如断线的珠子般,不停的流着泪,用手指擦也止不住眼泪的肆意决堤宣泄。张倩如默默的哭了很久,哭累了不知不觉靠在文圻肩膀上安静的睡着了。文圻微偏头看了眼睡着的张倩如,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偏回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王旭俩人,抬起眼眸微眯眼睛望着天空上缓慢飘散的云朵。
人生,就是不断面对离别,人生,就是不断的错过,一个转身或许就是一生错过。所以,下次,要更加珍惜。
傍晚时候,张倩如才在木长椅上睡醒,这一觉睡的很长很安心,醒过来后人精神好多了,心情也透过气了。文圻温和的微笑着边活动肩膀,边柔和的说:“回病房吧,天色不早了,你一天没吃什么东西,跟王旭他俩回去吃点东西,在去看子嫒。”说着话肩膀麻木感过去了,文圻拿起木长椅扶手旁的拐棍,慢慢站起身,转头微笑着说:“起来吧,回病房。”文圻说完话拄着拐棍慢慢向医院住院楼走去,边走边抬起手半握拳放在嘴边轻声咳嗽着。张倩如见文圻半弯的腰身,看样子是很不舒服,忙站从木长椅上站起身,快步赶到文圻身旁伸手轻拍文圻后背,关心的问:“小文,你生病了?”文圻又咳嗽了几下,抬手摆了摆手,缓了口气沙哑的说:“感冒而已,没什么事,快好了。”张倩如刚想在说什么时,文圻灰色棉布休闲长裤裤兜里手机响起,文圻边拄着拐棍向住院楼内走,边左手从裤兜里拿出银色翻盖手机,接听:“子谦,子嫒没什么大事,你别担心。”电话那头方子谦柔声说:“嗯,你给爸妈打个电话,告诉叔叔婶婶一声,好让他们放心。”文圻不自觉的唇角挂上温暖的笑容,柔声说:“嗯,好。我这就给爸妈打电话。子谦,你怎么样?我不在这几天,你别老楼上楼下的走,你也别开车上下班了,让恩智开车接送你。你让恩智,在我们房间放个折叠床,悠悠,晚上好陪你一起睡。对了,我让恩智去市区订了新鲜水果,别忘了,让他想着去取,店里这段日子,就不对外营业了,妈应该明后天就能到新西兰,我一会打电话在问清楚妈准确到的时间。”
文圻和张倩如三人一起出了电梯,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对张倩如微笑着点了点头,独自向方子嫒病房走去。电话那头的方子谦穿着水粉色圆领羊毛长衫,长发用银制发钗盘起,坐在书房浅蓝色的大木制书桌后,带着咖啡色木制镜框眼镜,喝着牛奶对着手提电脑查看新闻,一边拿着无线电话听着文圻唠唠叨叨的嘱咐话语。方子谦温柔笑着语气嫌弃的说:“好啦,你真唠叨,你这才多大年龄,就像个小老太太似的碎碎念。行啦,你还没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知道应该注意什么。”文圻走进病房,病房里灯都开着,邓姨没在病房里,方子嫒还没醒过来,文圻走到靠墙的长沙发旁坐下。语带委屈的柔声说:“嗯,我不是不放心你嘛,子谦,你是不是不在爱我了,怎么现在老嫌弃我那。”电话那头的方子谦撇撇嘴好笑的柔声说:“屁,嫌弃你还给你生娃。”方子谦看着手提电脑上页面上的新闻,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的问:“你给我说实话,子嫒,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新闻我都看到了,乔静,出事了,子嫒的单身公寓地下停场发生重大爆炸。说!还有,倩如怎么样了?荣盛也出了事,新闻上报导荣盛要招开股东大会,是怎么回事?张先生也住进医院了,香港那边现在一定乱成一锅粥了,不行,我马上也要过去。”文圻一听方子谦说要马上过来,忙急着柔声说:“不行,你现在怀着孕那,在说你来了也解决不了什么大问题,我还要为你担惊受怕。放心,真的,子嫒没受什么要命的伤,就是乔静的死,让她受到很大刺激。我会在这陪着子嫒开导她的,看情况还真不能让叔叔婶婶马上过来,等子嫒情绪好一些了在让他俩来香港。倩如,还好,就是见子嫒这个的样子,心疼担忧的有些情绪受影响。我刚才也刚跟倩如聊了聊,希望我的长篇大论能管上一点用。荣盛的事,我还没向倩如问细情,等晚些时候我在问倩如。好啦,你那边现在很晚了,早点睡,你就安心在家养胎,这边交给我处理。”电话那头的方子谦还是一脸担忧的看着页面上的新闻,柔声说:“嗯,好吧,听你的,有什么事随时向我汇报,听见没。”文圻温和的笑着说:“嗯,好的。小的,尊命,女王大人。好了,子谦,我挂电话了,我给爸妈打电话报个平安。”方子谦柔声说:“嗯,好。小文,在忙也要记得安时吃药,早些休息。”文圻微笑着柔声说:“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子谦,我想你和悠悠,还有肚子里的宝宝。”电话那头的方子谦幸福的微笑着柔情似水的说:“小文,我爱你。”
挂了电话后,文圻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方子嫒动静,见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收回视线低头在手机上翻找号码。打通电话拿着手机放到耳边,背向后靠着沙发背,把双腿尽量伸平。恭敬的轻声说:“爸,我中午刚到香港。”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慈祥文雅的中气足的男声:“小文呀,新闻我们都看到了,子嫒,现在伤的严重吗?你叔叔婶婶现在住在我们家。爷爷年纪大了,怕记者找到你爷爷家,在打扰到老爷子休养,你小姑姑就哄老爷子去寺庙里斋戒一段日子。”文圻恭敬的轻声说:“嗯,那样挺好的,能让爷爷避开一段日子,省着让爷爷知道后跟着担心受怕的。”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妇人苍老带着沙哑的声音:“大哥,你问问,小文,子嫒,到底怎么样了?有生命危险吗?”文圻听到妇人的焦虑声音,温和的说:“爸,让婶婶接电话,我跟她说一下子嫒情况。”“嗯,好”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沙沙声,接着传来一个不同以往温婉知性的悦耳的声音,声音显的干涩干哑像是经历了风霜后的苍老,带着哭腔寻问:“小文,子嫒,到底怎么样了?还好吗?都伤到那了?有生命危险吗?”文圻声音温和的柔声安抚的说:“婶婶,你放心,子嫒,当时刚好在电梯里,没受致命伤,只是脑袋受了皮外伤,要住院休养。”田雨忧心如焚的双眉紧皱,面色憔悴苍老许多,带着呜咽说:“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摊上这么多事了,小文,我要跟子嫒,说说话。”文圻抬眸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方子嫒,温和的轻声说:“婶婶,子嫒,现在,还没醒,等晚些她醒了,就给你打过回。”田雨一听方子嫒还没醒就更是心急如焚了,声音颤抖的抽噎的说:“小文,你跟婶婶说实话,子嫒真的没事吗?为什么还没醒?”文圻温和的柔声安抚:“婶婶,我说的是实话,子嫒,真没什么大事,上午醒过来过,后来是疲倦了才又睡着了。子嫒一醒,我就让她马上给你回话报平安。婶婶,你和叔叔在我爸妈家先安心住几天,等子嫒新闻风头过一些了,你俩在来香港看子嫒。放心,我会一直留在香港照顾子嫒的。婶婶你和叔叔都别太着急上火,伤了身体在生病了,子嫒,会内疚的,毕竟,同事是因为见她才遇难的,她现在心里挺自责的。”田雨轻声抽噎着沙哑的说:“嗯,好,辛苦你了,谢谢你,小文。”文圻温和的轻声说:“婶婶,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只要人在,一切困境都会熬过去的。”田雨失声痛哭出来,电话那头传来烦躁严厉的男声:“哭哭,就知道哭,哭能解决问题嘛!都是你溺爱出来的逆女,好好的女孩子非跟女人搞在一起,要不怎么会被人暴光出如此见不得人的丑闻,我方世杰这张老脸一辈子清誉都让你惯出来的好女儿丢光丢尽了。死了,才好,死了,我就当没生过这个逆女。”田雨听了方世杰的话,哭的更大声了伤心欲绝的哭着。方爸爸面色威严的严厉的高声怒斥:“方世杰,你给我闭嘴!年纪越大你越犯混是不,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还为人师表,就你现在说出的话,才是诗文扫地那。那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我从小是这么教育你做人的嘛!一出事就只知道指责妻子,有你这样做人丈夫的嘛!你的老脸是脸,难道别人的就不要脸了嘛!在我面前你都敢放肆了,方世杰,你挺行呀!你的清誉,跟你女儿有什么关系!你女儿没犯罪也没干不道德的事,不就性向跟大多数人不一样吗。别人指责她不理解她也就算了,你这个当父亲的还跟外人一样不理解她,你不支持女儿但起码要懂得尊重女儿的选择。子嫒,是我方家的女儿,你不认,你问过老爷子吗!老爷子,都说过了,只要不犯法不违背人性道德,一切都可以由自己来选择。快乐才是幸福的源泉,跟性别有多大关系!你还知识分子那,怎么就不懂通情达理了那,你的想法跟旧社会陈旧腐朽思想有什么区别。”因为方爸爸发火了,方世杰只能垂头丧气的闷闷的坐在单人沙发上,默不作声的听着方爸爸训斥的话语。电话被方妈妈从还在哭的悲痛的田雨手里拿到自己手里,边在榆木茶几上纸巾盒里抽出几纸巾,温柔的放到田雨手里,边对着电话温和的说:“小文,你好好照顾子嫒,这边有你爸看着。”文圻恭敬的轻声说:“嗯,我会的,妈,子谦那我不放心,您要是脱不开身,就让我妈过去照顾子谦。”方妈妈慈爱的柔声说:“我脱的开身,你妈身体不好,还是轻易别折腾她了,我明早的飞机飞新西兰,放心吧,其它的事有我们照看着。小文,没什么事,挂电话吧,我要安慰安慰你婶婶情绪。”文圻恭敬的轻声说:“嗯,好。”
文圻把手机放回裤兜里,病门被人轻轻推开,穿着白大褂的邓姨和穿着病服的张倩如前后走进病房。文圻坐在长沙发上偏头看了眼进来的人,浅笑着对邓姨点了点头,轻声对张倩如说:“一直没醒,也没什么大的反应,睡的很沉。”邓姨走到病床旁,从白大褂兜里拿出听诊器,在方子嫒心肺上听了听,收起听诊器,伸手翻了翻方子嫒眼皮,直起腰身偏头看了看心电监护仪和电子血压计。邓姨转过身双手插进白大褂兜里,看着张倩如浅笑温和的说:“高烧退下去点了,指标都还算正常,这么久没醒,可能是不想醒,应该是在选择逃避面对一些人和事。”张倩如抿着嘴表情没有起浮的,淡淡的笑着对邓姨礼貌性的轻点了点头。邓姨眼神慈爱的看着张倩如,温和的说:“小如,你爸知道了发生的一切事,挺担心你的,就是放不下面子过来看你,你要不一会过去看看你爸。”可能是睡了一个好觉又吃了点东西,张倩如眼睛里有了点光彩,脸色也光泽了一些。张倩如笑容淡淡的对邓姨轻摇了摇头,然后把目光落到病床上还在昏睡的方子嫒青白的脸上。心不在焉的轻声说:“不了,见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和我爸早就失去了普通父女相处该有的状态。很早以前我们就失去了,本该拥有的父女情了。他的强势与霸道,让我们从未好好相处过,错过了交心的时机,才有了今时今日的结果。邓姨,这么多年谢谢你照顾我和我爸。麻烦你帮我转告他,我会尽力为他保住荣盛,如果,最后没能如愿保住荣盛,让他直接出国休养吧。毕竟,这一切因果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没了就没了吧,反到大家都解开枷锁了。”听完张倩如的话,邓姨无可奈何的轻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绕过病床离开了病房。文圻温和的轻声说:“过来坐。”边说边把双腿收回曲膝坐着,张倩如走到文圻里侧坐下。文圻轻声寻问:“公司到底出什么事了?荣盛出品一直都是很严格把控的,不可能出这么大的问题。”oo-┈→ωωW.bKXS.иΣㄒ?
张倩如视线没有离开病床上的方子嫒,轻声回答:“我让他们在查那,好像是供应商和酒店内部都有问题,现在相关人员都失踪不见了。”文圻皱了皱眉轻声说:“有人在背后故意算计荣盛。对了,怎么没见到小陈来医院那?”张倩如微蹙了一下眉轻声说:“被警察请去协助调查了,说小陈有涉黑嫌疑。”文圻惊讶的挑眉轻声说:“什么涉黑,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也太明显的故意下套了。倩如,究竟是谁这么大胆量敢向荣盛动手?你准备怎么解决这些事?还有,怎么突然要招开股东大会?”张倩如抬手揉了揉眉心,有气无力的轻声说:“一个对我有强大占有欲的男人,细情我就不说了。酒店的事故我让公关部负责在处理,尽量减少对酒店的负面影响。他们手里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我手里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其它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一部分在集团老董事手里,一部分在一些小股东和散股东手里。我不用太担心的就是宋家这边的老人手里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刚才在自己病房里简单看了一下他们送过来的资料,他们收购了小股东和一散股,集团里的老董事他们还都在交涉中。”文圻抿了抿嘴挑眉轻声说:“也就是说,你手里有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宋家老人手里的百分之二十股份,也是很有可能有变动的。你也不准备做点什么拉拢股份,你这是想把荣盛直接送人吗?”张倩如被文圻的话逗乐了,唇角带上一丝浅笑,轻声说:“当然不想送人,这么大的公司,就算我在恨我爸,也不能拿我爷爷和外公的心血,和员工的饭碗犯混呀。宋家这边的老人,我都早早叮嘱交代过了,不会有变动的,你也清楚他们都是祖祖辈辈为宋家效力的。”文圻了然的点点头轻声说:“那你股份也不够呀。”张倩如笑了笑轻声说:“他们手里现在所能收购到的也就百分之十的股份。”文圻不解的轻声问:“剩下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在谁手里?”张倩如表情顿了一下,偏头眼神复杂的看向文圻,沉吟了一下轻声说:“你想不到的人手里,我想他们现在已经派人飞去美国与对方交涉了。”张倩如停了一下话语,垂了垂目光偏回头从新看向病床上的人,轻声接着说:“在周星海父亲手里。可能当初我爸是为了补偿周家丧女之痛,送给周家百分之十的荣盛股份。”文圻疑惑的说:“听你刚才话的意思是,周家不一定会给对方荣盛百分之十的股份。是什么原因?”
方子嫒梦到爆炸燃烧起的火焰把乔静烧成焦炭,乔静在自己面前痛苦喊叫着,声音刺耳而惊恐,画面太过恐怖猛的被惊醒过来。方子嫒额头上和身上手心里都布满了冷汗,心脏砰砰作响,脑袋胀的像似充满了空气。张倩如见躺在病床上的方子嫒身体抖动了几下,猛然睁开眼,喘着粗气眼睛圆瞪,盯着天花板眼神木然的出神。张倩如慌忙从长沙发上站起身,快速冲到病床旁半跪着抓着方子嫒放在被子外冰凉的手,张倩如紧张的柔声寻问:“子嫒,你怎么了?别吓我,那难受?快告诉我。是不是做恶梦了?别怕,有我在。”文圻见方子嫒醒过来了,也忙从长沙发上站起身,拿过长沙发扶手旁的拐棍,走到病床旁微弯腰看了看方子嫒的神情。直起腰绕过半跪在病床旁的张倩如,走到病床床头方向伸手按下墙壁上的呼叫铃。很快那名叫小费的青年女医生带着俩名护士进了病房,走到病床旁给方子嫒简单检查了一下,检查完温和的说:“病人,现在没什么大问题,明早,我们会在为她做一次仔细的全身检查。”文圻感谢的微笑着说:“谢谢医生了。”小费医生笑了笑温和的说:“客气了,都是应该做的。让病人少吃点流食,有事随时叫我们。”文圻微笑着对小费医生感谢的点了点头,小费医生笑了笑带着二名护士离开了病房。
方子嫒慢慢也从呆愣里缓过神来,偏头看了看半跪在病床旁的张倩如,准备偏回头时,与站在张倩如身旁一脸严肃的文圻对视上,躲避似的偏向另一侧方向。缓了一下,干哑着嗓子轻声说:“我口渴。”张倩如听到方子嫒说口渴,忙从地上站起身,在病床白色床头木柜上拿过一个玻璃杯,拿起水壶倒了杯水,放上吸管,拿着玻璃水杯小心翼翼的放到方子嫒嘴边。文圻帮忙把病床调高一些,好让方子嫒坐起身喝水。方子嫒浅喝了几口水,嘴唇和嗓子感觉温润舒服了好多。张倩如边把玻璃水杯放回白色木柜上,边关切的柔声说:“子嫒,你睡了快俩天了,吃些东西暖暖胃,好吗?”方子嫒喝完水就把头偏向里侧,尽量躲避张倩如担心爱怜的眼神,情绪淡淡的轻声说:“我不饿,没胃口,不想吃。”文圻站在一旁轻咳嗽几下,清了清嗓子并没有说话。方子嫒却抿了抿嘴把头偏过来,眼神尽量显的平和自然,看着张倩如轻声说:“嗯,我吃。”张倩如一听方子嫒要吃东西高兴的笑起来,边向病房外走边柔声说:“好,好,我这让人把粥拿过来。”
方子嫒之所以听文圻话,道不是怕文圻,主要是尊重更多的是习惯了,当然,也有一小点怕。文圻看上去给人感觉温和脾气好,其实,内在一点也不是好脾气的人,温和只是懒得与人计较,有一些事上是得过且过的态度,有一些事上是个执拗固执严厉的人。文圻的好脾气都是被方子谦影响出来的。毕竟,方子嫒和贺纤纤都是打小都在文圻和方子谦的影响下长大的,潜意识里习惯了听她俩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