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她撑起了整片江山,也变得更加沉默和冰冷。
他手上沾染了不少鲜血,朝野间渐渐有了墨宁熙狼子野心,意图篡位专权的传闻。可他却不曾动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加官进爵,乃至多年后,他也始终只是小小的七品官员。
她直到很久后才知道,不管什么时候,这万里江山其实都浸透着一股冷意。
多少悲欢分合、圆满离散,到头i不过是一步步谋算中的寒意,一寸河山一寸血,一寸河山一寸冷。
如无寒彻的手腕,如何保得住她的帝位,守得住江山安宁。
可那时的她,却开始对他诸多猜忌,她怪他没有太多时间陪伴自己,和丞相之子,儒雅温文的顾清岚走得越i越近。
顾清岚其实很像她的父皇,永远温和雅致着,眉眼间都是养尊处优的修养。
顾清岚不像他,没完没了地给她算计着各家的短长,开口就是枯燥的政务,顾清岚陪她谈诗词歌赋、经史典籍,他们甚至联诗对句,同赏丹青丝竹。
她和顾清岚亲近越甚,就越是厌恶他。
她甚至听信了那些流言,以为他留在宫中,把持朝政,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夺权篡位。
因着和顾清岚的情意,她逐渐对顾家多加倚重,他劝她不可独宠一家,免得朝中势力失衡她却以为他是为自己的亲信打算,嗤之以鼻。
他们在朝政上分歧渐起,她又逐渐年长,她十八岁那年开始亲政,一点点从他手中将大权拿回。她毕竟流着皇家血脉,在朝政上天资聪明,不用费多少功夫,就博得朝野上下齐声喝彩。
她自鸣得意之余,却忘了父皇驾崩太早,她的驭人治国之道,大半都是他亲手教授。
她逐渐视他为眼中钉,直至那次为了西北调兵的事宜,和他在早朝上争执不下。
她气火攻心,起身离座,在满朝臣工面前,用力给了他一耳光。
那一掌落下后她才知道后怕,他不同于普通臣子,一身得自父母的武功出神入化,而那时的朝臣中,也有不少是他一手提拔安排的亲信。
她这样当朝羞辱他,如果他孤注一掷真的要反,她也没有把握保住自己,看着他脸上浮起的红色掌印,她不由后退了几步。
而他却只是在静默了片刻后,就掀衣跪下,将自己的政见又陈述了一遍,固执地请旨。
那一次终究是按照他的意思调度了西北的兵马,她却像是初次撩拨了虎须的牛犊一般,开始恶意挑战他的权威。
她先是让他从自己寝宫旁的偏殿里搬了出去,住进内宫偏僻逼仄的角落。
又一纸令下,免了他出席早朝的特例:原本七品官员就是不能上朝面圣的。
那两年她真的对他很坏,坏到事后她都不敢去回想。
她会把他辛苦拟好批复的奏折全都打回去,责令他统统修改,他时常通宵达旦地伏案,只因她恶意的发泄。
她甚至会随便找个由头,就罚他跪在殿前,一跪就是几个时辰。
那些零零碎碎的折辱更是数不胜数,她像是要探究他能承受到几时一般,不断地将各种折磨加诸到他身上。
她忘了那个给她整个后背依靠的少年,也忘了昔日父皇的殷殷嘱托,一心将他当做需要击倒的乱臣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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