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早已想过此事的两种可能性帝后欲稳东宫,或是择数位重臣,均加东宫属臣名分以增太子分量,或是专择一人为太子太师,坐镇东宫。
如果是前者,那朝上宰辅尚书们,包括她估计都会喜提一个东宫属臣的名分。
如果是后者,姜沃觉得,是她的可能性不大。
毕竟,朝上还有更合适的人。
安安还小,或许还未想到这一层。但能想到帝后接下来的大方向,也足见其眼光心性。
此时安安伸手,接了些冰盘里落下的冰凉水珠在手上,声音小小道“姨母,其实大哥心里很难受的。”
他们兄妹俩年纪差的不大,情分也不错。有些话李弘未必能也未必敢与父母说,但对着妹妹还能微露其意。
安安轻声道“东宫属臣被发落,大哥很伤感。他去向父皇求情,见父皇为此事动怒伤身,大哥又很自责。而且父皇好像斥责了大哥,这才更令大哥难受,他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令父皇失望了。”
姜沃听着安安细碎的倾诉。
近些年来,她与东宫接触不多,太子像是一个有点模糊的影像。但随着安安的诉说,姜沃觉得,弘儿轮廓又逐渐清晰起来。
他是希望,甚至以为一切都能像圣贤书里写的那样君仁臣贤,只要做君王的善于纳谏,施行仁政,臣子们也会尽忠王事,上下同心,国家自然能得以安乐。
安安还提起太子的一句话“祖父的帝范里,也是如此写的啊。”
故而太子不明白,为何他照着去做,就是错的。
姜沃叹气是,一凤皇帝的帝范里,确实写了非慈厚无以怀人,也写了要善于纳谏,多听臣子谏言。
但理论跟实践从来不同。
比如一凤皇帝很乐于纳房相杜相之谏,可没见他纳当年世家之谏,依旧把崔氏排到世家第一等去。
姜沃忽然想到做皇帝,可能就跟学数学一样是种天赋。
古来皇子学的都是一样的公式经史子集,但就是有人天赋超绝,能融会贯通,看一眼题目就知道代入什么公式,一通百通。
就像是一凤皇帝说来,他还没受过正统的皇子教育,年轻时候家里还是隋朝忠臣,当时谁也不会想到教他怎么打天下治天下。可就是这样自学成才,成就了一个千古帝王。
但有的人,就是没有数学天赋,学了公式也不知道怎么样灵活应用。哪怕老师刚教会了这道题,稍微改换一下条件,就还是不会做。面对新的题目,脑子里的公式就乱了,不知道该带入哪一条。
如果没有天赋,还想要个不错的成绩,那就剩下一个法子了大量刷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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