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脏衣服，真是让人不舒服。”
刚在宴四身旁坐下，肩侧忽然有些温热，沈随垂眼看去，微弱亮光下，宴四低着头，背靠在沈随身侧，睫毛裹挟着染着尘灰的光，手里慢慢擦拭着刀刃，这样近的距离，可以清楚看见宴四唇角的小痣，还有呼吸间发梢尖端的颤动。
沈随嘴唇微启，终究没说话，视线收回，落在手里握着的杯子上，杯里的水细微晃荡。
寂静在屋里弥漫，日光的阴影从床边移到柜旁，满意看看手里的长刀，宴四放下布帕，后颈熟稔蹭了下沈随的肩膀，低声道，
“身子别太僵，医生，我这个人容易犯懒，以后你会习惯……”
还没等沈随回答，圆桌上忽然浮现出一个木箱，大约一立方米左右，刚开始还有些闪烁不稳，几秒后就成为了实体。
大木箱旁还有个小盒子，包装比木箱华丽些，周身画着夸张的彩色气球和烟花。
起身，宴四打开木箱，里面整齐放着各式营养液，补充剂，大约有三四十瓶，下面的隔层里有几个胶囊，拳头大小，看不出用处，旁边摆着好几把让人眼亮的大小尖刀，再下一层摆着三个瓷娃娃，每个都是宴四的模样，极其精美，或站或坐，姿态优雅迷人，最下面有几大罐水，将箱底铺满。
将东西一一拿出摆在桌上，宴四看了会儿，指尖落在人偶上，重新将它拿起，举在眼前，暗光落在人偶半边身子上，泛起些诡异的亮泽。
“我在节目里很受欢迎，你应该知道吧。”
声音带着笑，似乎透着点骄傲，但细听又觉得总有点不对劲。
转身靠在桌边，宴四伸手，将人偶递在沈随面前，
“这是我……”
垂眼，指尖松开，宴四淡淡笑着，看向掉落的人偶。
眉心微皱，沈随张手，人偶正好落在他的手心。
抬眼看着半身沉入黑暗的宴四，只听见身侧幽幽传来些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
“就是这种可爱的小东西，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指尖摩挲着，沈随低头看着人偶，神色莫名。
可爱的小东西，终究只是东西，一个人偶，再受欢迎，他也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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