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是极为喜欢玉蝶的,不然也不会心痛无奈了。
玉蝶侧眸,微微一叹,眸色明暗不定,举起食指放在唇中,突然道,“阿九,反正我都要走了,在走之前,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玉蝶轻轻一笑,板正阿九的脑袋,“我最初会接近你,对你感兴趣,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因为多年前的一个传闻。”
他将下巴抵在阿九的肩膀上,哑声道,“天佑神童,翟宁远。”
阿九的笑容蓦地苍白起来,“原来是这个。”他似乎拼命想逃避什么,深深埋下头,眼底浮现死寂,“你错了,我才不是什么神童。你们都错了。”
天佑神童,是他年幼时最为可笑的称谓,从始至终,唯一获利的只有父亲。
他靠这个名号,获得了皇叔喜爱,被接入宫中长住。相当于囚禁似的被困于一个小小院子,学习各种知识。父亲却因此被看重三分,在朝野扬眉吐气。
他之前想了想又想,为何父亲要栽培他画技。后来终于想明白了,原来不过是利用他的记忆和画技取悦皇帝,以此在朝中谋事罢了。
父亲是好人,但太过功利,这点是他颇为厌恶的。往事不堪回首,一念及,当真痛心。
“不是就算了。你很普通,榆木脑袋,根本没有神童的半点样子。”
玉蝶眸中燃起火苗,越燃越旺,只差刹那便可燎原,他又道,“另外一个原因便是、我曾在国师府见过你。”他远远看见过,昶月阁,谢梓安伏案疾书,少年在其身侧静静磨墨。他当时满心疑惑,如今依旧不解,“说实话,国师大人会这么对你,我很意外。”
阿九脑袋一片空白。
“国师大人素来厌恶与人相处,尤其是弱者。就算作为玩物,让他与你贴身相处,也是极为不可能的。我很好奇,你究竟哪里吸引他了?”
他唇角微扬,慢悠悠道,“长相?才华?亦或是…其他呢?”
玉蝶本以为阿九会露出痛苦不信的神色,但没有。他只是很平静的点了点头,视线飘飘忽忽在牢房里兜了一圈,停留在脚边稻草,目光如火,似要将这牢底烧出个洞来。生出一种仓皇无措的感觉。
玉蝶心中莫名一软,一时间说不出狠话。沉默思索片刻,他又有点担忧。牢中囚徒虽不是猛兽,但也是洪水。他一离开,阿九会发生什么事可想而知。
他会死吗?
也许吧。
“阿九,想回国师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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