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琴声响起。从玉蝶指尖飘出的琴瑟之音,轻柔绮丽,如百花丛中翩然的彩蝶,时而沉稳如松飒崖,时而又缥缈如柳飞絮,激昂空蒙。一曲下来,余音绕梁,惊艳无比。
阿九心脏砰砰乱跳,长眉深锁,他不会认错,这是谢梓安的琴声。玉蝶在极力模仿谢梓安弹琴的动作及音韵。这一模仿,八分相似,余下两分,却是断断模仿不出来的气质神韵。
阿九默默望着神情严肃的玉蝶,听着如涓涓流水的熟悉弦乐,忆起待在国师府的日子,胸中百转回肠,突然泪目。有一言说得极好,世上没有绝对的善人,摩肩擦踵,皆为利来,皆为利往。所有人都信不得,信不得…
玉蝶,玉蝶…
他在心底念道,你究竟和谢梓安是什么关系,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前几日我只当是偶然,现在,却是真真实实的谋划。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不然我真的会控制不住,去害你…我这人的确软弱,时常偷懒、害怕,总想着倚仗外人...但即使是瘦小的猫,也有锋利的爪子。
谁又能说,我不会呢?
成佛成魔,一念之间。
轻飘飘的笑声在脑内响起,是那人的声音。激荡一圈,他又发出沉沉闷哼,“是这个人?他的指缝里藏了东西。”
【什么?】
阿九没想到自己在心里问出的一句话,竟会被对方听见。这声音沙哑回答道,“夺魂散,为慢.性毒药,碰水即化,只取一星点每日服用,不出一月,杀人于无形,死后无尸。”
【为…为什么?】
那人稍稍迟疑,忽而调侃道,“问我还是问他?呵呵,告诉你吧,我方才探得眼前这家伙内力充沛,四肢有力,招式阴诡。实力,绝不输一国将军。当然,你可以信他不信我。”
【这话…说的是什么?你们我都不信,我不会再信任何人了,永永远远。】
“呵呵,幼稚。”
突然的亲近,河边莫名其妙的伤痕,寿宴上暗携剧毒。玉蝶啊玉蝶,在牢房中的阿九还是小看了你。他想了想,突然笑了,堪堪掩住口鼻,发出低微的笑声。
夺魂散、怕是和谢梓安有关了吧?前往沈北,半途停车,让他们被抓入莲山,受苦刑折磨,也是谢梓安的主意?
他在来沈北的路途中,还念叨着什么狗屁的庆幸运气,原来不过是侥幸逃脱后的再一次溺难……
阿九双眸通红,手指伸直又蜷缩,两手无处安放,背影显得佝偻狼狈。倏地听白阙子开口问道,“父亲,你身边的孩子,我怎么如此眼熟?”
“哦,玉蝶?以前他来过莲山。”程岳想起了一些事,扭过头朝玉蝶抬了抬下巴,“没听见有人叫你吗,过去。”
“奴遵命。”
玉蝶走到白阙子面前,朱砂红艳衬得他的双眸晶亮,眸子细细的、长长的,眼梢微微地向鬓角挑去,眼球不是沉黑,目光流盼时,深色的瞳仁里不时有一颗颗星火迸发。
白阙子颔首,是个很有神采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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