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柔又焦急的声音,分明是苏真真的。
刚想踩着别人摔倒的身子往上爬的人登时也不敢爬了,僵在楼梯上连循声抬头的动作都做不到,内心被两面夹击的恐惧刺激得濒临崩溃——
苏真真她明明已经死了啊!
然而紧跟着从地面传下的男声却叫众人原本坚定的心遽然动摇了起来:
“喂!你们快上来!那个顾零是镜鬼假扮的!你们还要不要命了?!”
那声音……是郁宴辉?
杨天冶第一个激动仰头:“郁大师!你还活着!”
然后杨天冶才反应过来郁宴辉的话,什么叫“那个顾零是镜鬼假扮的”?
大约是恐惧将时间放慢了,众人感觉自己下来少说也有五六分钟,可这会儿他们一抬头仍能看见楼梯顶端的白光,清晰又明朗的仿佛一扇通往自由的天窗。
就见郁宴辉站在楼梯顶端,伊柯和苏真真站在他左右,而郁宴辉手里还牵着一个哭啼啼的小男孩,视力较好的人还能看清郁宴辉脸上焦虑的表情:“快清醒过来!你们都中邪了!那个顾零是镜鬼!她要害死你们!”
一侧的伊柯也冷静帮腔道:“你们忘了,之前在别墅的时候我们就和那个超自然研究社分开了,他们因为听见哭声害怕,就没再继续走,真正的顾零学姐早就在国道边等着了,你们跟着的这个‘顾零’是假的!”
“老公!阿弟!你们快上来啊!”苏真真两手攥在胸前,美眸急得通红:“刚刚我和你们打电话你们也不理我,你们千万不要被那个女鬼蒙蔽了啊!这下面是她的墓地,再下去郁大师也救不了你们!”
而郁宴辉手里那个小男孩也止住擦泪的动作,怯怯望过来后突然尖叫一声:“是她!就是她!我爸爸妈妈就是被她骗去吃掉的!呜呜爸爸妈妈……我害怕呜呜……”
四个人四番话一齐响起,瞬间绕晕了所有人。
顾零,是鬼?他们一直跟着一个鬼?
众人还记得之前顾零叮嘱的那句“仔细分辨自己身边的是人还是鬼”,眼下更是觉得身边除了自己简直没有一个可信任的活人,那从心底钻出的寒意远比环境的寒更叫人发冷。
“可、可是我们明明看见你们仨都掉进湖里了,那苏真真还七窍流血地浮出来……”短暂的死寂后,之前嘲笑顾零“班门弄斧”的那个蓝衣少年最先哆嗦道。
而郁宴辉只是上下一扫少年,冷笑道:“我记得你叫孟卫方对吧,当初你爸可是送了不少礼才把你‘送’进月门海字辈啊——我看那礼是白送了,到现在连这点幻象都看不破,连你师哥是人是鬼都分不出,不如连人带礼都退回去算了。”
那语调,不可一世中又带着些轻蔑,的确是郁宴辉私下里对旁人的态度没错,蓝衣少年的面色“刷”地又白上几层,咬唇垂首不敢再去质疑了。
见状,黄毛硬是踩着好几个人的手背爬到最前面,估摸着这个距离顾零过不来后才指着顾零道:“好啊,你果然是鬼!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一个女的力气怎么可能那么大,一根手指就能将我推倒,而且连人家郁大师都要画符念咒,你凭什么伸手就变出那什么红东西,那不是幻象是什么!?”
先前那个要顾零把他们先送出去的年轻男人也恍然大悟道:“还有之前在湖边也是,她一个人凭空出现,接着不由分说就要我们跟她去解除什么诅咒救什么人,现在甚至还要到地底下去,真正的玄家子弟哪可能叫我们这些普通人置身危险,她肯定是假的!那个保安和一家三口说不定也是她变出来演戏给我们看的!”
“是啊是啊,就那么巧呢刚迷路就遇上一家子鬼来领路,鬼要真的那么好说话还要驱鬼师做什么?”
“指不定她身边的那几个也都是她变出来骗我们的呢……”
这边众人被引着越想疑点越多,你一言我一语相互煽动得人心惶惶,投向顾零的眼神里只剩下恐惧与猜疑。
急得云雅萱和张洵大声辩解说“我们不是鬼!顾零学姐也不是鬼!”却没一个人信,反倒是作为“当事人”的顾零无动于衷,压根没理睬那些人的质疑,更没想着要“自证清白”,只是专注地盯着那两个一动不动仿佛雕塑的轿夫。
“学姐!”云雅萱无措地扯扯顾零:“学姐这可怎么办呀?”
相对的,那边也有人注意到了顾零对他们的无视,顿时有种自己说话被人当放屁的恼火,不由得提高音量喊道:“喂!你说话啊!你怎么证明你是真的顾零?证明你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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