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承恩、鲁虎二人倒是与以往一样,只是“黑面书生”唐景,不发一言,神色清苦,捂着肚子,团在一旁,脸面黝黑中透着惨白,颓废至极,根本不似武林大会上生龙活虎的那个顶尖高手。
“几日不见,唐兄这是怎么了?”范溯关切道
余承恩回道:“人吃五谷杂粮,哪里有不生病的……也不怕范少侠笑话,我这愚弟可能水土不服,吃坏了肚子,起初病的厉害。前些日子,看了这里的大夫,抓了十几味药服用,直到这几日才刚能走路……”
“十几味药?!”丁天羽轻声暗叹:“一个腹泻,至于吃这么多药吗?”
范溯领会丁天羽意图,开口问道:“腹泻并非顽疾,却要服用这么多药材,我当真是好奇。想来我的这位江湖朋友也略懂医术,这配药的方子,可以借我们一看吗?”
“鲁和尚”鲁虎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给丁天羽,一边夸道:“范老弟放心,我们找的,可是全融城最好的大夫,不会有错的。那大夫人还真好,药方里最后三味药市面上极难买到,还是他特意给我们找的药铺,抓了药,治好了我三弟的病。只是这三味药实在是太稀有、太贵了,迫不得已我们现在……”
鲁和尚言而又止,唐景依旧沉着脸,余承恩打破僵局接着说道:“自从武林大会之后,汤乘一死,我们三兄弟也没法再回凌山了,一旦与他们脱离了关系,我们也断了财路。偏偏缺钱的时候我三弟又不巧生了病……刚刚我们还在想是住店还是去破庙,唉,当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怪不得三人失了往日仗义,原来是因了囊中羞涩啊!没了那点儿银子的支撑,这大老爷们儿的腰杆子都直不起来了!
鲁虎面露微愠道:“大哥,你可别这么说,要我觉得,跟着耿忠干,说不定真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呢!”
“哼!虽然耿忠自己不承认,但我看那他干的都是些舍性命的买卖,他手下召集的那帮人,什么金戈门、铁马帮的,还有那个庄武律,都是些不要命的主儿。他们天天匆匆忙忙又神神秘秘的,不晓得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一直没吭声的唐景搭腔道:“为了那么几个子,搭上性命,值得吗?”
“哦?庄兄……?”范溯只是暗自嘀咕,并没说出声。
三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争的热闹,丁天羽范溯则是静静的看着这十几味药的方子。二人研究了片刻,又相视一苦笑。这药方中,也就只有白术、党参、附子一类算是能够治疗腹泻的,其他的,大半都是益补气血的,最多只能算是聊胜于无的辅助治疗,还有几味药,既没有用,却也吃不坏。不过不知道这么些药混合在一起,究竟是相互增益还是相互克制,丁天羽并不如刘万载般精通医术,最终结果,也自然是无法预知。
丁天羽静候几人说完,自己才开口说道:“不知这方子是哪位名医所开,这种南方人治病的方法,我倒是要讨教讨教。这方子里甚至还有三味药材,如此罕见,那位大夫又是怎么能想到用的呢?并且还需要到他指定的地点才能买到,难免让我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想来丁天羽男扮女装倒是娴熟,这声音模仿,毫无破绽。
鲁虎道:“人家既然是名医,药方自然会有他的特点,咱们五大三粗的,看不懂也是正常的。”
“呵呵,若是像他这样开药方,我也能去当大夫了,所有能治病的全加一点,保准你药到病除。”
“无论人家怎么用药,唐兄的腹疾治好了,就算是成功了。”范溯心想,既然他们三兄弟药买都买完了,钱也花完了,咱们也就用不着计较那么多了。他深知,武林中人做事鲁莽,若是这三人得知自己被大夫骗了,说不定会一怒之下去杀那大夫全家老小解气,这件事虽是大夫贪财违背医德,但也不至于受身首异处这么大的惩罚。
范溯止住了丁天羽,岔开话题道:“不知三位兄长来南戚国所为何事啊?”
鲁虎回道:“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俺也不隐瞒啥了,咱们这不是走投无路嘛,武林大会这么一闹腾,我们算是没法在北宣国混了,索性到这边找个营生,投靠个大点的帮会,帮人家跑跑腿,也好有口饭吃。实在不行,我们这年岁也大了,在江湖怕是也闯不出个名堂了,听说南戚国有钱人多,我们给人家大宅大院做个护院武师,能多挣二两银子,顿顿有酒有肉,咱哥几个也就没啥太大追求了……”鲁虎虽然说得很坦然,言辞之间,却透着无尽的凄凉。
这三兄弟也算是北宣国武林一流的高手了,哪成想竟然落魄到如此地步,想着他们的经历,范溯不禁唏嘘,现在面前落魄的这三人,恐怕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自己……
秋风萧瑟,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场面冷清了许多。而窗外却是金风拂面,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与衣着光鲜的路人相比,虽然仅有一墙之隔,可是众人的命运,却是天壤之别,做买卖的日进斗金,闯江湖的朝夕不保。
余承恩暖场道:“不知道范少侠听说了没有,最近这凌山也不太平,除了我们之外,每天都有人主动退出凌山派。近些年来龙山与凌山明争暗斗,如今凌山这般萧条,恐怕是司徒幕搞的鬼。”
范溯心中苦笑:你们三人脱离凌山派也算是迫不得已,也不好埋怨什么。可叹其他那些所谓的“凌山弟子”,诚然是“树倒猢狲散”啊……凌山派鼎盛时,你们趋之若鹜;落寞时,你们却又避之不及。当真是趋利避害的人性使然啊,此等的落井下石,怎能不让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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