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溯无奈苦笑摇头,暗叹自己定是被董天炎设计俘虏了,南朝君臣,不过如此,联合血毒教主无极道人,竟然下毒暗算……
恢复了些意志,范溯开始在心中默念《相生相克大法》的口诀,努力去暗运真气,可却丝毫没有效果。想来那药力未消,自己的真气始终难以聚集,若想逃离监牢,还需静待些时日。
“不晓得我这一昏,究竟是过去了多久,夏威兄弟那边,现在到底如何了……”范溯不禁暗自叹道。
“范太保,你醒了。”一个老成的声音传了过来。
范溯寻声看去,说话之人正是庄将军,他也同样被手铐脚镣捆绑,状况也没好到哪去。
“唉……”见牢房内并无他人,范溯不禁唏嘘叹道:“未能除掉李公公,真乃憾事啊……若是他将太子所做之事公之于众……后患无穷啊!”
“嘿嘿,范太保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关心天下,当真是忧国忧民、不以己悲啊!”
牢房昏暗,范溯看不清庄将军说话时的表情,仅听语气也很难揣测庄将军到底是在赞叹还是在讥讽。范溯幽幽的自言自语道:“太子殿下身为储君,却做不到正大光明,我当真是为国家的未来而堪忧啊……”
“范太保悲天悯人,末将佩服,可这混沌朝廷,您当真还抱有希望么?恶子弑父,苍天难容,若不颠覆他,又岂有天理可言?”庄将军言辞中稍显激动,说话的语气也都变得激亢起来。
“可是,若他政权颠覆,这宣国子民……”
庄将军抢话道:“可悲我泱泱大国,万千黎民,竟都将要毁在这一个奸佞小人之手!”
范溯恍惚间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陡然变得严肃起来:“庄将军莫不是来劝降我的吧?”
“呵呵,范太保多虑了,我与你都被关在牢中,我看出他嘉统王对你欣赏有佳、求之弗得,定不会加害于你。而我则不然,生死未卜啊……我又有何必要劝你投降呢?我只是就事论事,针砭朝政,匡扶正义,尽尽臣子的义务罢了。况且这里也并无外人,范太保也一定不会把我说的话,告与太子殿下吧?”
寒风又起,顺着天窗,溜进屋来,本是冬去春来的时候,却更冻得人心冰冷,止不住的打着寒颤。
范溯默不作声,万种思绪在他心中纠结一团:匡扶正义?维持皇室?我当真是庸人自扰,夏将军父女、乃至庄将军,全都是因我而沦落到囹圄境地,考虑那么长远又有何用?眼下如何逃出牢房,才是要紧事……
好似是有感而发,庄将军接着叹道:“我身为北朝军官,只能战死,不能投降!如今咱被困监牢,严刑拷打前恨不得以死明志!可是,偶尔我情绪低落之时,再转念想想,我庄文纪如此忠于祖国,可我的国家又是怎样对我?”
庄将军的一席话,确实发人深省,范溯那本身激荡乖戾的浊血,更加难以平静,冲顶上涌,张口欲出,可他却本能的将其堵在胸口,压抑着不去喷呕。
庄将军想来也是看不清范溯的表情,仍旧自顾自的说道:“范太保行走江湖,可曾听说过‘庄武律’这样一个侠客?”
第七十章文纪武律
“庄武律!”范溯咋一听庄将军谈得此人,不禁一愣,少瞬寻思,接着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未出仕之前,曾与他有过些江湖上的兄弟情义……只可惜他因乱事,被依法斩首……唉……可惜了他侠义心肠……”
庄将军兀自幽幽叹息,良久过后,他再开口问道:“那依范太保认为,平心而论,他所作所为,是对是错?”
“这个……”事情的对与不对,怎么能有那么容易去界定?范溯一时间陷入沉思,诚然,他心中矛盾纠结,左手是侠义兄弟,右手是尽忠朝廷,当年刑场上他没有去选择,现在,也无法去选择。想来庄武律被斩之事对范溯震撼极大,他本能的选择将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深埋内心,他本以为逃避可以忘却庄武律临刑前的呐喊,可是现如今庄将军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又让他心中的伤疤浮出水面。
庄将军见他不语,只是淡淡笑笑,继而摇头叹道:“是啊,朝廷永远是对的……”
范溯不言并非此意,见庄将军误会,范溯极力辩解道:“武律兄乃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侠士。他心怀国家,肯舍生取义,这种精神自然是对的。只可惜我那武律大哥鲜有心机,易受奸人摆布,好心反而做了错事。”
“庄武律一心为国,可到头来,自己还不是被那些他扬言保护的人处以极刑?国家阴谋,尽是些尔虞我诈,真是可怖!他错就错在自己甘愿当个棋子,任人摆布,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最后被砍头的是他,那些背后黑手,将永远不为人所知!范太保,我说的可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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