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诱导剂发挥作用之前,林泊川挣脱束缚,从旅馆房间跑了出来,没头苍蝇一样闯进了旁边的KTV,一路的音乐吵得他头快炸裂,一直跑到三楼的洗手间才安静了些。
臧白进来之前,他已经在那里呆了二十分钟,诱导剂开始发挥作用,而他因为跑得太急,弄丢了手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爸爸刚去世,他现在这副样子不能让公众知道,也不能让林家人知道,他着急而无助,同时易感期的发作让他备受煎熬。
有人来了,在臧白现身的瞬间,林泊川就已经敏锐地嗅到了他的味道。而臧白无知无觉,镇定自若地去上了个厕所。一个连止咬圈都没戴的O,闯进易感期发作的A的领地,简直就是兔子把自己送到狼的嘴边。备受折磨的林泊川还分出来一分心思讽刺地想,他这到底是单纯还是无知。
他甚至走到了林泊川旁边,他关心这个陌生人,他问他“你还好吗”。接着他意识到了林泊川的情况,也意识到自己被诱导发作了,但还是坚持要帮他,跟他说“我去找人来帮你”,跟他说“你坚持一会儿,等我”。
林泊川已经记不起多久没有被人关心过,更没有被人帮助过。连他父亲的葬礼上,也没人关心地问他一句“你还好吗”,唯独那个看起来还关心他的二叔,也是让他坚强一些,要记得自己的身份,要担起他的责任。
他偏着头去看这个O,视线已经有些恍惚了,那人也带着好几重影儿,看得不是很真切,但从那影影绰绰中也看见他有双特别漂亮的眼睛,黑幽幽的,像浸在清泉里的黑曜石。
他真善良啊,也好温柔,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他还有这么漂亮的眼睛,这样迷人的信息素,多想自己能够拥有他,哪怕只有片刻……
等到理智回归时,他已经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他惊恐不已地品尝着嘴里铁锈般的血腥味儿,失魂落魄看着衣服上的点点血污和肮脏水渍。回到家里,他第一反应是不停地清洗自己,漱了数十遍口,烧掉那身衣物……试图抹除一切痕迹,也妄图抹除心里的罪恶感。
第二天,他才想起来害怕,才意识到自己犯了罪。
他上网上去查A和O在易感期发生了强制行为会怎么样,简单粗暴的强暴判定只会发生在A和B,B和O,或者B和B之间,A和O有更复杂的情况。需要考虑当时是否双方都处于易感期,如果只有一方,那么是哪一方诱导的另一方,还有诱导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有没有标记行为,有没有暴力行为等。
林泊川知道那个O当时也到了易感期,但想不起当时是否是自己诱导了他,他记得咬了他的脖子,但不知道是否标记。腺体是个纤细的人体组织,并不容易标记上,现在更科学的方法都是通过医疗手段,保证成功率,也减少Omega的痛苦。
但从结果判定,他的犯罪事实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果被批捕和起诉,根据犯罪的轻重程度,可能会面临三个月到五年的刑期。
他孤立无援,面对这样的现实更束手无策,他不想给自己和林家带来这么大的污点,他更不想被审判和判决,他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他只好藏在家里,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头上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
一天、一周、一个月……有好几次他煎熬得受不了,甚至都产生了去自首的冲动,但在权衡之后,还是懦弱地打住了这个念头,只期望那个O原谅他不是故意的,不要追究。
不知是不是他的祈祷被上天听见了,没有警方找上门,也没有任何一条相关新闻报道。林泊川很清楚自己被KTV的监控摄像头拍了下来,要找到他很容易,这只能说明,那个O并没有报警。
一直到两个月后,林广跃提议送林泊川出国学习,条件是把他妈妈放出来,找人好好照顾。为了逃避在海城发生的一切,林泊川同意了。
在国外的日子他洗心革面,一心扑在学业上,也做出了斐然的成绩。他那么优秀耀眼,无数人想和他交朋友、谈恋爱,但他不敢,他害怕交往深了别人就会发现他是个多龌龊的人。白天他都扮演着那个傲慢的上流精英,只是每个夜晚,他都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被抛进那个噩梦里,一次又一次被罪恶感掐住咽喉。
已经十年过去了,他一直在想那个O是不是已经结婚,已经和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又或者正因为他而过得不幸,正在遭受痛苦。往事不可追,他也没办法再找到当年的受害者。
可人间的巧合就像是上帝开的玩笑,他高高在上地把这些凡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林泊川从十几个合适的结婚对象里偏偏挑到了臧白。
为什么?林泊川现在才知道,尽管他找了很多理由,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在看到臧白的第一眼,看到他的眼睛,他就已经没办法再选别人。
十年前他被这双漂亮的眼睛所迷惑,十年后也是一样。这是他的债,也是他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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