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他托着下巴继续沉思,正当小乙禁不住要对他有所改观的时候,他终于放下手,说:“没兴趣。无聊。”
女生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若不是扎了高马尾,满头毛发恐怕能在西索犹豫的片刻间炸起来。如果他再顺接她的解释说些发人深省的话,小乙发誓会将这个西索拆开来好好检视一下。
——应该也不至于。只不过那样的话她可能会对人性产生新一轮的怀疑,是正向的怀疑。或许世间真地可以向更理想光明处发展,或许天国真会降临,她过去所受的教育并非千疮百孔。
西索还是否定了她介绍的宗教主题,这可令她放心,也在同时不免可叹可惜。若是他肯对这种观点有丝毫接纳,或许……或许她就能更放心开怀地与他来往,大概也不必太担心会因他的反复无常而身首异处。
“嘛,训道和说教本身就很乏味。”要不然她过去天天面对这些,也不至于叛逆了。“走吧,”她说着转身朝博物馆的终点站行进,“这里没什么可看的了,我们去最后一个‘展区’……”——体验区。
小乙的印象当中,博物馆的体验区往往会有一群小孩子。
她记得小时候每跟随大人去博物馆,都会忍不住在体验区泡1、2个钟头,或是学习传统蛋彩画颜料的制作、或是搭建教堂模型、亦或是陶艺,这个过程充满童趣。
或许对于幼童而言,能够无拘无束地奔跑才是乐趣,不过那是属于弟弟的特权,作为女孩和姐姐,她是不可以的。但她在那里可以不用再陪着弟弟到处探险、捉迷藏,也不用听母亲纠正她的礼仪,只需专注于实现自己想要的“作品”。因此她能适应专注于作品的那份理性,而这种理性反而使她在心灵世界中获得自由。
比“无拘无束的奔跑”更为自由。
怀着弥补一下今天被沉闷的画展破坏的心情,小乙双手拖着西索走向博物馆陶艺体验区,出乎意料的是这里居然也有不少成年人。难道来玩的不再是小孩子了吗?
“啊,西索你的手指啦!”刚想了一会别的事情,再回神的时候,她刚刚刮好的泥胎就被捣蛋鬼戳出了一道印。
“嗯?”看起来很无辜的表情。
“指甲。你的指甲就像狼爪一样欸。”小乙拎起“大爪子”开始审视,注意到十指的末端每一片指甲都呈尖矛状。虽然依稀觉得留这样的指甲说不定和格斗有关,但这样剪指甲不痛吗?
他的手掌又大又厚,掌纹平滑,力道控制稳定,因此起初小乙才托着他的手掌拉坯,(也免得他太无聊,)指导他如何将泥胎塑成想要的形状,他也一点就通、完成的很好。进炉前的精修交给有经验的小乙来完成,或许这个过程让他无所事事,转眼便厌倦了,所以现在开始捣蛋?
她狐疑地看向脸颊上画着星星与水滴的人,后者一脸故作不知情的模样,而眼神是满不在乎。
唉,还真是变化系啊。上一刻还能专注耐心地打造自己想要的作品,下一秒就毫不怜惜地破坏,甚至不顾自己过去曾付出的心血。只怕若不是小乙发现及时,他不止会在泥胎上划出一道,而是刺穿,甚或推倒。
——倒也十分佩服这份不被外物所羁绊的“潇洒”。
“……”小乙又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拎在手里的大爪子,忽然计上心头。
她单单选中了刚刚搞破坏的右手食指,将其余指头按回去,端着他的食指尖在泥胎上又连戳几下,随后看似霸道地将旁人的双手按在自己腰际,摆明了不许他再乱动。
此后换作她自行“搞破坏”,也是用指甲——修剪相对圆润有弧度的指甲——在此前的短线形甲印基础上继续刻印,又形成了一道道短小的弧线,沿着这些细小的痕迹再用刻刀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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