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挣扎时,挂在脖子上的红玉若隐若现,寒熄甚至能看见那粒红玉像是染红了她衣襟的血迹,不断给她生机,又不断将她推向了死亡。
阿箬开始攻击一切接近她的人,吴家人对她从贪婪的野心,逐渐变成了后知后觉的惧怕。
阿箬仗着自己死不了,一切疯事都敢做出来。
于是吴家人请了玄术大师想要制服阿箬,玄术大师说阿箬这是邪祟上身,要将她深夜活埋,坟周设桃木镇压,让邪祟与阿箬一并消失在黑泥地里。
满城都在传吴家后来认祖归宗过来的小丫头是恶鬼转世,克死了她爹后又害了她的兄长,如今疯癫伤人,鬼附身般搅弄得吴家不得安宁。玄术大师要施法镇鬼,绞清邪祟,深夜里吴家众人合力将阿箬钉死在木棺之中,不管她在里面尖叫哀嚎,直接埋进了城外后山的土里。
阿箬在木棺中无法呼吸,也无法死去,她挣扎得满身是伤,十指抓断,可她的伤口很快便会复原。
厚厚的木棺,她用了足足半年的时间,才从里面逃出来。
当初镇压她的桃木已经长成了半人高的小树,围绕着坟堆一圈,还有腐朽的黄符。
阿箬重新回到了小城,听闻她两个兄长早已不知死活,而经过这半年的安定,吴家又开始风生水起,她不甘,她愤恨。
那半年的折磨叫她当真化作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她冲进了吴家,杀了那些曾将她活埋的绝大部分的人,不论那些人如何求饶,她也忘不了他们在她身上施加的恶。
那日吴家嫁女,喜宴成了满城震惊的丧宴,曾欺辱阿箬的女子险些就能嫁给她自幼倾慕的男儿,那些加害阿箬的人都坐宾客席上推杯换盏,他们就像什么也没做过,什么也没发生般,任由一个从未伤害过他们的人,埋死在木棺中。
血水染红了吴家的每一个角落,她不会死,也不惧怕死亡,只是寻仇之后的恐惧与慌乱在看着众人尖叫着逃出吴家大宅时逐渐袭上心头。
阿箬丢了手中已经通红的利刃,再看向彻底被血水染湿的衣衫,沉重地抬一步都很费力。
她终于不堪重负地倒下,任由泪水爬了满脸。
她想不明白,为何明明她已经受过这么多伤害了,曾说过会保护她的寒熄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还是因为她受的伤不够多?是因为她从未有过一次真地接近死亡?
因为他送她的那块玉……
阿箬不知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又在期待着什么,她的双眼在这几年,从遇见寒熄的光明逐渐变得灰暗,再变得阴沉,最终回到了此时此刻的一片死灰。
她的生机只剩下最后一丝,她以那一丝生机,赌了一把。
阿箬想,是因为寒熄送她的玉让她百邪不侵,不死不伤,所以她从未真正接近死亡,所以他也从未出现。
寒熄还说,他送她的玉除非她自己主动摘下,否则别的人谁也别想夺走。
结界中的吴家,还在一片血泊之中,寒熄亲眼看见这所屋子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记录着阿箬的一切,亲眼看见阿箬摘下了戴在脖子上的红玉,将那块玉扔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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