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自己的房间分出一半,便是准备好迎接寒熄接下来几十年的人生了。
“多谢。”寒熄还是说出了口。
何时雨觉得肉麻,喝汤差点儿呛到,想了半晌,也只能说一句:“日后对我阿妹好些。”
“我自会对阿箬好。”寒熄彬彬有礼:“我也会对何公子好的。”
何时雨:“……”
寒熄想了想,叫何公子有些生分,于是他改口:“日后我便随阿箬一并叫你兄长吧。”
毕竟这世上能让神明唤一声兄长的人,何时雨是第一个,是半间小屋与一张木床换来的亲近。
何时雨本想说一句,谁要他叫兄长了,却抬头看见阿箬直愣愣望过来的眼神,咽下热汤,嚼着菌菇道:“随你。”
用完晚饭后,寒熄便去看了何时雨重新布置的房间,屋子里照样简陋,因为一分为二更显得拥挤了许多。右侧单独分出来的一张床上铺着刚买的被褥,不是多好的丝绸,胜在柔软,一扇竹面屏风隔开了二人空间,寒熄觉得,他的那句多谢在此刻显得微不足道了一些。
当天晚上寒熄躺在新床上休息,即便神明无需睡眠,可他还是闭上眼睛感受了一夜凡人的睡梦。屋子里很安静,何时雨没有鼾声,屋外的月亮也很明亮,这间小屋朝寒熄这半边开的窗户,正好对着隔着一方小院另一边阿箬的门。
次日,寒熄带着阿箬离开了春来镇,临走前阿箬还特地嘱咐让何时雨好好照顾自己,世间时局好转,但生病的大有人在,只要他别为了帮助别人而害了自己就好。
何时雨嘴上嘀咕了一句啰嗦,口气却多了几分不舍,他从未与阿箬分开过,便多问了几句他们去哪儿。
寒熄要带她去哪儿,阿箬也不知道,只是他们早有约定,要走遍曾走过的每一处。沧州大地地大物博,一处一行,几百年也未必能重复走到相同的地方。
阿箬说:“我会给阿哥带当地特产回来的。”
何时雨摆了摆手,让他们快走。
人真走了,何时雨又有些孤独,他当初选此小院除了它偏僻,还有一点它的确不大,因为要价不贵,可当这所看上去很拥挤很小的院落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又显得太过空荡了。
前院与后院里晒着的药大部分都已为成品,可以收入干燥的药柜之中,何时雨忙完这些便觉得无事可做,盯着前院里的花儿看了半天。
寒熄带着阿箬游山玩水去了,院子里的花儿也暂停生长,昨日开了一半的花苞今日还是那么点儿大,何时雨不禁腹诽了寒熄两句。依着人间习俗,他虽与阿箬不是同父同母血亲相连,可怎么也算寒熄的半个大舅哥,哪儿有留他一人对着半生长的死物的道理,那扇屏风与那张床,还是白买了
原以为无所事事的日子,没过两天便忙了起来。
早些时候何时雨与阿箬路过的山林间有山匪,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
灾荒年间的蛮人占山为王,专门抢掠过往百姓,但若与官府有些关系的,他们都会避让,却不知是否近来太过安生,反而让那些乱世中获利的人没了甜头,前一日居然抢起了挂有官府印记旗帜的商队,致使三死十六伤。因春来镇离得不远,而城池中无大夫,这些日子何时雨的名声又传了出去,那一行商队便暂且落住春来镇,官府叫人来药堂通传,请何时雨去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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