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偲说到这里,李清臣已然明白为何李偲如此失态,因为这个韩奕的老爹韩三初在开封府任个判官,官不大,而且早先是李清臣的部属。
因此韩奕向来对李偲哈的很,可说是跟随李偲亦步亦趋,从来不敢和李偲生分的。
如今竟然和李偲争论动手,因为什么,不过是因为李清臣失势了,失去了相位,贬斥地方,而且看来回归无期,李家就此走了背运,一蹶不振都是有的。
所以这个韩奕再也不想作为李偲的跟班了,甚至觉得再追随李偲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估摸今日就当众羞辱了李偲,这是表明和李偲决裂,给那些旧党子弟看呢。
趋红踩黑而已,李清臣没在意,很正常,但李偲接受不能,以往如此恭顺的伴当韩奕敢和他怼上,对他是最大的羞辱,李偲受到的打击当然太大,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偲感觉颜面丢尽,这才如此失态。
“吾儿,你可晓得通过此事,看清几个人,乃是大好事,不经历如此,不晓得世间险恶,”
李清臣缓缓道。
“阿爹,你为何在此时赞同新党,如今新党式微,眼看就要翻覆,就连右仆射也被贬斥,您何苦如此,”
李偲红着眼不忿道。
‘那是因为为父坚信先帝所行才是大道,大宋已然到了不变不行,不变就如同温水青蛙般慢慢消亡的时候,如果此时为父不站出来为先帝发声,先帝去后过于凄惨,身后竟无一人为其喊冤,何其悲凉,’
李清臣狠狠的一拍桌案怒道。
如果有选择他不会如此,他也不愿意在这个元佑党人大行其道的时候怼上,只是他是不得不如此。
李偲梗梗个脖子很显然没有被说服。
“来人,将其带回房内,让其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清楚再出来,如果想不清楚就不要出来,省的浑浑噩噩的出去愚蠢的坏了性命而不自知,”
李清臣命道。
两个家仆急忙上前搀扶李偲,李偲一甩手,甩开家仆,自己快步走去,很显然到现在还是一肚子的气。
韩氏和李婉急忙跟上安抚。
秦延旁观全程,心里是毫不意外,后世这个运动那个运动无论中西方的,祸及子孙的多了去了,不管你本人如何,家族的印记往往就是一个划分的符号了。
李偲最为看不开的就是他以为自己是赞同旧党的,为何还遭到旧党同窗的打压,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的老爹是个新党吗。
却不知,在这个时代家族、血脉的印记是如此重要,根本不是简单能泯灭的,即使李偲说他是个旧党,一些人还是会对他另眼相看,划归另类,所以有今日之辱很正常。
如果李偲能挺过去就成熟历练多了,也就有了未来,如果挺不过去,那这辈子可能就蹉跎一生。
只是秦延是不会多管闲事的,一个人思想的转变哪有那么简单,何况李偲和他相看两相厌,还是李清臣自己忙碌吧,这个忙他帮不上。
通过李偲的遭遇,秦延看清了大宋的舆情,朝野民间由于旧党控制的舆论,新党已经被妖魔化,形成了大部分士人围攻之势,这样的局面注定将来旧党会取得胜利,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他们只需要等待一个希望保守的君主就可,而在大宋这个固化的社会里新政根本没有成功的希望。
有后世的电视、视频、新闻媒体的洗脑轰炸,能迅捷改变观念,爆裂性的传播吗,如果没有,洗洗歇了吧。
在东京停留数日,留给东京一地鸡毛,惹毛了司马光等宰辅后,秦延施施然踏上了东去海州的路程。
上路是冬末,到了海州已然是春暖花开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