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罢!”青霞师太一扬袖,一物电闪而出,正扎在詹怀仁左胸之上,詹怀仁惨叫一声,斜身栽落马下。
翟大成吓得心胆俱丧,掉转马头就走。
“想走!”青霞师太足尖一点,身形箭矢般射出,半空中一个斛头,已然到了他头顶上空,剑光一闪,翟大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子倒跌而出,右胳膊已与肩头分了家,热辣辣的鲜血凌空洒落,溅得马臀之上血红一片。
冷若霜也早动了手,宛如狼入羊群,横冲直撞间,人仰马翻。
“霜儿,不要恋战!走!”青霞师太叫道。
冷若霜腾身上了马,跟在师傅身后。
众锦衣卫见首领纷纷挂彩,早已吓得躲避不迭,如何还敢拦截,只是眼睁睁得看着五人逃逸而去。
当下,众锦衣卫忙七手八脚得给伤者包扎,正忙乱间,忽闻身后马蹄溅水声,众人回首望去,但见三人三骑正飞驰而来,一名锦衣卫喜道:“赵大哥来啦!”
来者正是赵燕豪,随行者,乃邵风和秋云淡。今晨他们上山之后,青霞师太一提出要闭关参禅,邵风便怀疑她有阴谋,于是派人秘密监视。青霞师太早有准备,来了个“金蝉脱壳”之计,让一名身材与她相仿的弟子在禅床上打坐,自己则乘机悄悄溜走。
因那几名监视者不敢擅入禅房,只能远远得偷窥,根本就看不清楚打坐者的面貌,所以并未瞧出破绽来;而邵风也估计,青霞师太若想将人转移,必会选择夜间行动。所以,当他看到旗花信号之时,很是意外,忙通知赵燕豪和秋云淡,快马追来。
赵燕豪一跃下了马,走过去查看伤情。除翟、詹、卢三人之外,还有七名锦衣卫受了伤,伤得最重的,自然是翟大成和詹怀仁。翟大成脸色煞白,右臂被齐肩斩落,虽已包扎好了伤口,可断臂处的纱布被浸染得鲜红,显然还在不断得渗着血,大量失血之后,早已昏死了过去。詹怀仁的左胸中了一枚竹笛,鲜血染红了半身衣袍,众锦衣卫不敢拔它,直疼得他冷汗如雨,紧咬牙关颤声呻吟着。
赵燕豪挥指封了詹怀仁胸口要穴,撕破胸衣,轻轻拔出竹笛,在伤口处敷上白药,命人包扎了,又喂了他几粒药丸。詹怀仁疼痛稍止,连声道谢。
赵燕豪怕翟大成失血过多,又封了他肩头的几处要穴,并喂他吃了六粒“固元保命丹”,吩咐道:“翟兄和詹兄,伤势太重,速送至浑源府养伤!卢兄也伤得不轻,一并送去!”
当下,邵风安排了十名锦衣卫,将翟、詹、卢及那七名受伤的锦衣卫送去浑源府。赵燕豪心下稍定,可想着青霞师太一行已去得远了,又心急起来,道:“邵兄,秋兄,我的马快,先去追!你们带领着大伙儿跟来!”
当下,赵燕豪向一名锦衣卫借了杆长枪,翻身上马,疾驰而去。他的坐骑,乃缪易真所赐,实乃千里挑一的上等河曲马,一旦撒开四蹄,直如风驰电掣。
由于北镇抚司的官马,均有特定款式的铁蹄,故此很好辨认,赵燕豪循着蹄迹,一口气追出上百里。阴沉沉的天空,渐渐涌动着乌云,隐隐雷声中,噼里啪啦的又下起雨来,不一会儿,便将他淋成了个落汤鸡。可他却浑然不觉,思忖道:他们只比我早走了小半个时辰,在我出发之时,他们大概也就跑出了七八十里;我的马,应当比他们快上四五十里。……看来,至多一炷多香的工夫,便能追上!
雨越下越大,视野一片模糊。赵燕豪一口气行出三四十里,到得一座蓊蓊郁郁的山岗之下,抬首望去,但见一条蹄迹杂沓的泥泞道蜿蜒而上,通向半山;一棵棵高大的白杨树,傲然挺立在山岗,任那狂风吹,暴雨打,决不低头。
赵燕豪一夹马腹,沿山道纵马而行,思忖道:此地颇为险要,是个伏击的好地方,要小心了!
到得半山腰,山道渐缓,迤俪穿入白杨林深处。赵燕豪放缓马步,徐徐进林,并不游目四顾,只是低着头专心控马;可谁知道,方圆三丈之内的任何动静,都休想逃得过他的耳朵。
“咻”的一声,一道白虹般的剑影电闪而出,迳斩坐骑前腿。赵燕豪似乎早已料到,猛得一提马缰人立而起,长剑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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