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放进去以后是填土。
那一瞬间,再次响起了哭声。
许秋石哭到鼻子眼泪都流了出来,跪在坟边,两手扣着棺材上的石板不让填土。
一个五十来岁大男人,哭得跟个孩子一样:“娘,你走了我就没有娘了啊!”
不管一个人多大年龄,有爹有娘就能当孩子。
许秋石一直做好了奶奶会离开的准备,可真正下地这一刻,他还是崩溃了。
许闻一边哭一边拉着许秋石。
朱美珍哭得比两个姑姑都伤心,她自打嫁到许家跟奶奶相处了二十三年,跟奶奶比这俩姑姑还像女儿。
毕竟奶奶不是那种恶婆婆,朱美珍一进门她就放权了,平时少管事多干活。
婆媳偶尔也拌嘴,但朱美珍那性格,有话就说,说完就忘也不记仇。
奶奶为人又豁达,所以两个人算是全公社比较出名的模范婆媳。
许问也在哭,但是她不适应这种哭喊,只是默默流泪。
两辈子,第一次这么送最亲的人离开。
许问很难受。
她想,她上一世的父母,在得知她遇难时,该多么痛苦?
路远征陪在许问身边,搂着她的肩膀,轻拍安抚,低声重复:“你还有我。”“我还在。”
等奶奶下葬完,还得处理身后事。
生产队帮忙的人,把借来的桌椅板凳都还了回去,灵棚也拆了。
一切都收拾妥当才都自行各回各家。
朱美珍哑着嗓子挨个道谢,每个人塞了一把糖块瓜子或者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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