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的笔抖了一下,登记簿划了一条墨痕。问她们,丈夫呢?
阿香说,没有丈夫。到了她们可以生孩子的时节,严家会不定期地牵另一些和她们一样穷的男人配种。
怀孕了,那些男人就又回去干活了。
说着,阿香没牙的嘴巴咧开,竟然笑了一下。她说,她年轻的时候,那个男人还会给她送一朵地里摘的小花。
那是皱纹遍布的脸上,至此唯一的温情。
看到她的这个笑容,黛玉原来十分地痛苦愤懑,此刻心下稍宽,问道:“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如果这些女人愿意,可以请寿先生寻觅他们为夫妻。
阿香想了想,却露出了畏惧的神色,指了指土地。
寿玉楼见她们带回来几个形容褴褛,满面风霜的女人,听林黛玉声音低沉,眼圈发红地说:“我记好了。这几个没有姓,是严家的世代杂奴。”
这几个女人来得晚,被安排在女眷的前面,刚好和几个小姐附近。
义军不在意俘虏的身份差别,因此没有在意。
小姐们却无法忍受,惊叫起来,躲避这几个女人。
这几个女人映衬得小姐们益发容貌光彩耀人,楚楚可怜。林黛玉一向多情的心肠,此刻却无端硬的如铁石一般。别过头,再也不看小姐们娇弱的面容了。
剩下的四十六人,陆陆续续地找到了。
十人是在富丽堂皇的楼下的地牢里找到的,是寨里因为生病,欠了严家租子的佃农。尸体已经在水牢里泡涨了。
还有一个丫鬟,严家的下人供出来,说昨天因为刚刚遭了老爷的打,上吊了。
另有几个躲在仓库里的严家的奴仆。寻找过程中,倒是有意外之喜,发现了严家地下的暗库。与严家外围的那些农户瘦弱的排骨身躯不一样,里面粮食堆满仓,甚至不少都发霉了。
不过,剩下的三十人,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严家的老爷说,寨子里的这么穷鬼,谁知道怎么样了。欠债了被拖去喂狗,或者躺在自己家里饿死了,都是有的。
林黛玉全程沉默,这才说话,几乎是咬着牙的:“不用找了。”
寿玉楼等人吃惊地看着她。
她闭上眼,往地下一指。
义军中人大多出身贫苦,又常年军旅生涯和这些地主“打交道”,一看她这动作,顿时了然。蓝绸派的一些老练的商人也明白了。只有商会一些出身小商人的年轻人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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