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主教推开了教堂西边靠近市民区临街的小窗。
画着天使像的窗外,街头舞剧的流动剧团,一个浓妆艳抹的女演员已经穿上了黑色的粗糙的类似修女服的袍子。
众多无套裤汉随着剧团走,挨挨挤挤地看戏。
两旁的街上,熏黑的门窗被推开,里面戴着头巾的女人们也看着街上的舞剧,用她们带着菜籽味的手擦着眼角。
屋檐低矮,光线昏暗的鸟笼商店门都开了,小店主们感兴趣地嘴里喃喃咒骂着什么,高兴时往女演员那砸一个铜币。
一时金碧辉煌的教堂里,气氛像雨前的天空,压抑得除了神的牧羊人们串粗气的声音,就再也听不到了。
“为什么啊?”红衣的枢机主教叹息道,“为什么呢?”
一位和枢机主教关系亲近的司铎级主教小心翼翼地答道:
“这是神的羔羊们一时迷失......”
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没有艾伦一世的默许,这样的戏剧和小说,不可能正大光明地在皇家剧院上演,在街头巷尾出售。
枢机主教已经翻开了那本书,用他苍老的声带,念道:“‘那个年轻人手里,似乎有一点微茫的白影。’”
他咳嗽了几声,像是一个最无助的老人寻求年轻人的解答,半是叹息,半是愤怒:“一时迷失?这个白影是什么啊?你们告诉我,是什么啊?”
在场的主教们前几日都被勒令去看了这一出戏。
神教的高阶神职者,称得上是卢士特,甚至是整个泰西,文化水平最高的一群人,大部分都看懂了这个隐喻。
但是他们不敢说出来。
教堂里一时寂寂无声,只有大主教不断的咳嗽声。
半晌,人们才听到他似乎缓了过来,“教宗陛下避难去,派我驻扎卢士特时,说了:庇佑神的羔羊们永沐圣恩。”
“艾伦陛下,是第二等级的领头人。也不能如此不尊重第一等级。”
红衣主教和蔼地扫视了一周:“一个小小的警告。陛下会明白我们不想牵连第二等级的诚意的。”
教堂里的神像垂着眼睛,威严而仁慈地注视着他的牧羊人。
“无论是什么‘微茫的白影’,就让它永远微茫下去罢。”
一队警察神色紧张地从她窗下不远处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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