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决定抛开生意人的身份。
“我可以帮你们和朝廷牵线搭桥,但是我不敢保证一定能解决你们的问题。这样吧,你们把你们的诉求写下来,我可以快马加鞭送到管事儿的人手中。后续可能还需要你们跟朝廷协商。”
对朝廷来说,一个小部族的生死存亡并不重要,毕竟鞑靼的兵卒时不时地还会冒出来骚扰边境,两方目前不算友好。
“不管怎么说,还要多谢公子!”朝鲁三人起身,对殷清瑶鞠躬,“若我部族得以生存,我等必定结草衔环相报!”
想到自己折腾了半天,最后可能会为他人做嫁衣,她就有点心塞。
朝鲁学过汉话,当即找来纸笔,斟酌用词把他们的愿望写下来。殷清瑶伸了个懒腰,跟殷老四从帐篷里出来,草原虽然辽阔美丽,但条件确实艰苦。
一大群羊群被牧民驱赶着在草原上挪动,配上远处巍峨的青山和天上的白云,让人想起了中学时学过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吃饭。”
妇人端着满满一盆炙羊肉上前,开口语气僵硬地说了这两个字,却不会让人觉得怠慢,妇人说完还冲他们笑笑,让他们进帐子里,应该是只会说这两个字。
乌恩和乌兰陪着他们吃饭,朝鲁趴在桌子上认真地写着。等他们吃完,朝鲁也差不多写完了。
市面上的马大概是十五两银子一匹,但是马贩子从关外收马才只给二三两,中间倒腾一下,价钱就翻了好几倍。
关城的守将未必不知道。但是不公平的现象还存在,很能说明问题。
殷清瑶习惯往深处想,大梁朝建国十几年,封了很多异姓王,很多爵位,这些人里面大把军功出身的人家,或许有人早就看到战马的生意,如果战马的生意是他们在做呢?商队、物价都是他们暗中操作,关外养马的部族不仅只有朝鲁他们,是不是每个部族遇到的都是一样的情况?
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从牧场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四伯,你以前来收皮子和羊毛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有没有交过奇奇怪怪的关税?”
折腾一天,殷老四觉得自己骨头都快散架了。
“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去了。比如茶砖,一块儿茶砖运到关城的成本是十两银子,出关的时候就得交二两银子的关税,出关之后,到最近的集市上卖的时候,还得交保护费。这么算下来,一块儿茶砖卖给关外的游牧民族,价格就至少要提高一倍才能赚钱。”
“盐是朝廷管控的东西,就算交关税,也不允许大量带出关。所以盐在关外的价格就更贵了。你今天带出关的盐,要是在集市上,至少能换上十张二十张顶好的皮子。”
“铁锅也要交很重的税,而且还得登记数量重量,超过限额也不让带。”
殷清瑶听着问道:“那这些钱最后会交给谁?”
殷老四把脚翘在桌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
“还能交给谁,一层一层往上交,第一关是守边城的各路守将,等送到京城之后,还会分类,战马生意归苑马寺,其他贸易关税是户部的。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你四伯我就是个小老百姓,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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