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上,殷清瑶继续说道:“郑王文武兼备,在郑家出事之前,一只手握住京城大半的兵马,另一只手握住朝廷的钱袋子户部。”
“是以遭受皇家忌惮。”
她这番话跟邵云舒说,跟梁怀玉说,都不会有问题,但现在身边坐的是太子,这番话也敢说出口!
邵云舒暗暗观察着太子的神色,替她捏了把汗。
太子并没有生气,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变,平淡问道:“然后呢?”
“大概是十年前的事情吧。”
殷清瑶隐约听说过,但是并不清楚。
“宣统七年春,距今确实有十数年了。”
殷清瑶接着说道,“郑家是我朝建国之后,封的第一个异姓王,也是唯一一个。郑家的权势之大,无人能敌,就连当今皇上也忌惮。”
“所以有人摸准皇上的心思,用了种种手段,帮着朝廷解决了郑家。同时,也让一部分手握兵权的功臣为了自保而交出兵权。”
“如此,空出来很多位置。”
说到这儿,在场两人就都明白了。
“这个局从很早就开始布下了。”
“当年安插在军中的小人物们如今动辄统领数十万兵马,表面上是对朝廷,对皇上忠心耿耿的朝臣,私底下听令于某些人。”
“军马、军需、军饷,绕一圈,最终国库越来越空虚,钱都去哪儿了?”
太子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他想得比殷清瑶想得更深。
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他这位堂兄,果然不如表现出来的这般无害。睡在身边的毒蛇一朝苏醒,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算正面对上,一着不慎,阴沟里翻船也不是不可能。
自从郑王倒台之后,一直有传言说他们梁氏准备过河拆桥清洗朝堂,清除功高盖主的旧臣。
尽管他和父皇想尽办法安抚,但是如忠勇侯、靖海侯、平阳侯等一众军功起家的大臣,仍旧再三请辞,赋闲在家。
他抬举邵云舒,抬举忠勇侯府也不是没有目的。
一方面是笼络人才,另一方面也是昭告天下,他们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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