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跪在台上的人来说就像催命符,明知道自己会死,但是等待着死亡的过程是恐惧的。
妇人哭着哭着吓晕过去。
曾经高贵的人如今已经落魄不堪,不过几天功夫,身上的衣裳还是那件绛紫色蟒袍,身上却再也没有当初的狂妄了。
他抬起头看到停在正路上的马车,对上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眸子。
殷清瑶没看他,她在看染血包裹中正在挣扎的婴孩。
稚子无辜,她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改变不了律法。
连坐为的是斩草除根,免得被有心人利用。尤其是这种谋反的罪名,就算是刚出生的婴孩也逃不掉。
梁明贤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并没有从中读出幸灾乐祸的意思,反而看到了一丝……怜悯?
他有自知之明,肯定不是怜悯他,顺着目光看过去,看到晕倒在台子上的妻子和躺在血泊中的女儿……
他其实,给他们安排了退路,只是不小心又被人找到了。
他自认蛰伏多年,算无遗漏,没想到太子手底下的人竟然也这么厉害,轻易地就识破了他的算计。
兵败如山倒。
如此,也是天意吧。
视线再次投向马车之中,他咧嘴笑了,没想到最后来送他的人竟然是她!
有点后悔,当初能用强的时候为什么忍住了。
若不然现在看见的就是一道憎恶的目光了。
多有趣!
殷清瑶忍着他恶心的视线,放下车帘,余光瞥见修整好的刽子手重新走向高台,将叛贼的头颅斩下。
那道视线消失了,孩童的哭声也停止了。
殷清瑶心里突然觉得堵得慌。
连坐,惩罚的还是那些无辜的人,对真正丧心病狂的人来说,别人的命都无关紧要,哪怕这个别人是自己亲生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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