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贺笙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后道,“不过我这膝盖,跪天地,跪圣上,跪母亲,崔大人还是没能排得上号。”
那小厮立刻窜起火气,正要再说,崔沐却伸手拦在他前面,脸上带着笑意,心中却不知在想什么:“贺小姐此言倒是有骨气,难怪连靖北王世子都高看你一些。”
贺笙羽心中突然生出些骄傲来,笑得甚至有些发自内心:“大人谬赞,近朱者赤罢了。”
崔沐哈哈一笑:“都听人们谈及靖北王世子时总与玄骑挂钩,道他黑吃黑,被人又赞又怕。你倒是头一个把他与赤色连在一处,真是新奇,新奇。不若贺小姐说说,他何处为赤?”
说着,崔沐便要往那高堂之座上坐去。须知,那不仅是这大理寺堂中唯一的座椅,更是代表着这间屋子里地位最高者。按官职看来,崔沐坐上去确实无甚问题,不过……
“咚!咚!咚!”
堂中衙役突然齐齐持着手中水火棍一下下撞击着地面,面色阴沉,平白生出压抑之感,齐齐高喊道:“贺大人请上坐!贺大人请上坐!”
别说崔沐,就连贺笙羽也被这阵仗吓个不轻……这又是闹哪样?还贺大人,他们再多喊喊,贺笙羽觉得自己下次再听到这个名称都是在自己的出灵日了!
几声高喊后,堂中又一阵寂静,衙役们的表情又恢复到简直不能再正常,贺笙羽都没敢回头去看看崔沐现在脸上的表情,想想都觉得他脸上黑得应该能洇出墨来,直接掐死她的心都有。
嗯……希望定国公府的安防足够好。
“哈哈哈哈哈……”贺笙羽正脑补着自己的一百种死法,却突然听崔沐笑了起来……还挺爽朗。她转过头,见崔沐摇着头笑着走下来,道,“靖北王世子这是把你奉上了更高的地位啊……贺小姐与其关系当真非同一般。罢了,人老了多站站也不碍事。”
贺笙羽扯了扯嘴角,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职业微笑找回来:“嗯……好的呀,”算了吧,身处封建社会还是给宰相点面子,大不了自己也站一会儿。半晌,贺笙羽才顺着思绪找到了刚刚的话题,清清嗓子道,“赫辰炀此人,虽然说性格有些许别扭,思维同常人不太一样,但他的赤子之心却是真的,为百姓谋幸福之心是赤的,行为举止是光明磊落的,为人亦不卑不亢,相处久了自然会被其影响。”
“哈哈,贺小姐说的倒新奇至极,”崔沐笑了两声,道,“听闻你把本官次女关进了地牢。”
贺笙羽:“……”
“本官还听闻,你昨日传了端荣去。是也不是?”
贺笙羽:“……”此刻将她这些想法付诸行动的赫辰炀在哪??!
她硬着头皮,深吸一口气道:“是。那崔大人今日来,是想让臣女放人,还是说说昨日与端先生的对话?”
“不不不,”崔沐淡然摇摇头,“本官只是听说而已。你们大理寺办案,自然要秉公执法,该当如何便如何。律法为先,我们这些臣子自然要遵守。若我那女儿真的做了错事,该如何罚便如何罚,本官眼里容不得沙子。至于阿荣……”崔沐笑了,脸上竟流露出一丝温柔,“你叫他先生,他应该很高兴。你给了他尊重,本官自然不会为难你。”
贺笙羽道:“端先生是个独立的人,一声‘先生’自然当的起。他有自己的想法,他应当按自己的想法生活的,崔大人心系于他,未想过要许他自由吗?”
崔沐转过头,对上了贺笙羽的眼睛,收敛了笑意:“自由?不,我会把自己所有都给他,但唯独不会给他自由。在这个位置上,我几乎可以给他想要的一切,他不需要自由!”
贺笙羽蹙起眉头,觉得崔沐这话着实奇怪极了。什么都愿意给端荣却不给他自由,怕他跑了么?他身为宰相难道想抓还抓不回来么?可崔沐没给她思考的时间,甩袖负手道:“行了,本官主要只是来同你说一声崔婉之事,目的达到了,便不再多留。还望大理寺公正。”
崔沐带着手下离开,大理寺又恢复了清净。贺笙羽苦思案件不得,最后还是决定去靖北王府找赫辰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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