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辰炀面上只有一丝“歪打正着”的庆幸,而裴明宏则是瞪大了眼睛:“贺小姐你……见到崔沐了?他去找谁的?你还是殿下?他把你怎么了?”
贺笙羽稍微理了理凌乱的额发,道:“如你所见,我没事。至于找谁……我认为他只是需要有个人传话,至于那人是谁,他根本不在意。”
几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贺笙羽厚着脸皮先走动开,两人才悠悠地跟在她身后走到赫辰炀的院落。
贺笙羽:“……”怎么搞得好像这是她家而不是赫辰炀家一样?
半晌,贺笙羽还是没忍住,坐到那冰凉的小石凳之后问道:“你那轿子真的是接未来妻子的?”
“?”赫辰炀奇道,“何出此问?”说完斟了一杯茶,推到贺笙羽面前。
“街上百姓都这么说,”贺笙羽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茶,咂咂嘴,“说你只有回京那年坐在上面绕了京城一圈,之后再没见过那轿子,必是要等着给你未来夫人坐的。”
赫辰炀摸着下巴“啊”了一声,随后认真地说:“当年我征战归来后圣上赏了许多东西,许多都不是我能用得上的。闲得无聊,便亲手造了这个,绕城一周只是为了试试看它够不够结实。”
贺笙羽没忍住,惊道:“你自己造的?”
“我看着不像是有那般手艺的人么?”赫辰炀嘻嘻道,“后来没再用,只是因为一个人坐着无趣。昨晚想到以这般方式接阿羽前来应当很气派,便叫人把它翻出来擦了擦。那可是几百年的降香黄檀,稀罕得很,这么久过去香味依旧……不过自然也不是人人都能坐,那得是重要之人才行。裴明宏就不可能。”
刚坐下的裴明宏:“???殿下你为何说什么都拉我垫背?”
贺笙羽忍俊不禁笑了出来,须臾后握拳搁在嘴前轻咳一下,道:“说正事吧。我今早听舅舅说,明日皇宫会宴请群臣开庆功宴。”
赫辰炀补充道:“没错,而且这不是一件好事。”
贺笙羽道:“我们从头来捋一遍。麻烦给我取纸笔来。”
笔墨纸砚齐齐上阵,贺笙羽提笔蘸墨,在雪白的宣纸上绘制着脉络:“如今看来,这起案子与崔沐和古羌脱不了干系。八年前崔沐灭古羌,根据崔婉所言,崔沐的确没有将全部蛊毒上交,自己留下了一些,而且府中还有孟良这个古羌人做门客。古羌人应当对崔沐恨之入骨,而今却为他做事,此点有疑。”
贺笙羽在纸上于崔沐与孟良名字间的连线旁写了一个“疑”字,重重地圈了起来,又道:“一年后,崔婉发现崔沐藏起的蛊毒,偷出了一瓶,给我娘下毒,此事无疑。但孟良主动提出要为崔婉再制煞魂,材料银两均由崔婉资助。这也就说明,孟良很可能夸大了所需要的材料,从而制作了更多的煞魂?”
赫辰炀点点头,应道:“不无可能。之后孟良进云水间做杂役,他自然可以在闲暇无工时上街去。也正是那一日,他在街上听到你所说之话,意识到煞魂毒迟早暴露,于是立刻在贺府旁的井水中下毒。百姓大规模中毒引起恐慌,对于他一个古羌人来说大梁自然越乱越好,而且有贺府这个替罪羊自然可以摆脱嫌疑,可惜他没想到阿羽能唤人记忆……但怪就怪在,他改变了心思,他不想让那些人死了,又借赵文与他交谈,让刘郎中知道小老头回了京,让他替中毒百姓解了毒。”
贺笙羽沉默片刻,看了看赫辰炀,道:“有没有可能,解毒非他本意,而是崔沐的意思?不管崔沐想干什么,身为大梁人,大梁动乱对他不会有什么好处的。”
“呃,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听了许久的裴明宏默默发言,道,“若崔沐是想……造反,百姓动乱对皇家失去信任,皇家没了威仪对崔沐而言是好事,他又干嘛要让百姓好起来?”
赫辰炀皱眉,抄起折扇给裴明宏头上来了一下,道:“裴明宏,本世子说你官场混得太少你还不信。他自然可以让百姓好起来,之后再对外宣称是他传出小老头回京的消息云云,到时皇家威仪自然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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