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子书 (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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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乐”这词从他嘴里吐出来,倒也没有亵玩的意思,反而理所当然得很。

        这也不奇怪,昔时在长明国宫中,宋徽安便总见位高权重的宫廷修士在身边蓄养貌美的小弟子,以服侍自己。

        这服侍的范围就广了。他贵为太子,温饱满足后的千百种欲念全见识过,也全享受过,也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大圣人,小道消息来之滚滚,能编成一本砸死人的集子。该知道的事情,他自然都知道。

        全瑛却摇头道:“我不觉得。”

        “为何?”

        “按照《道家录》上的说法,真正的段朗业已死去多时。而子书遇到的这个段朗,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顶替亡者的别人;二是死后化鬼的本尊——他隐瞒自己身死的真相,仍以宗主身份把持赤云宗。但无论如何,双修都是要修炼双方以精元为基,坦诚以待的。既然这个段朗有问题,想来不会轻易暴露自己。”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更何况,子书一直缠着段朗要的那盏灯,根本就不是镇鬼用的法宝,而是不折不扣的鬼器。我们在陈家村时,那个姓段的手中的也是个鬼器,只是被天雷浩气毁去,无法运作罢了。至少在子书自己的意识里,他并不知宗门法宝的隐情。既然这个段朗有意提防他,甚至改过他的神识,就更不可能和他双修、共享识海。”

        宋徽安沉思片刻,遂点点头,又道:“子书记忆里的那个邹觅也很怪,阴森森的,明明比鬼还像个鬼,却查不出一点应有的鬼气。”

        “对,那天夜里,子书根本就没看清邹觅的样貌,追着他打、看不出神志的邹觅哪里是个正常人,分明就是某种失控的……工具。”

        全瑛点点头,沉思几秒,在识海中疯狂寻找有关鬼道道法的记录。

        忽地,他只觉脑中灵光一闪,豁然开朗,双手一拍道:“我知道了。”

        宋徽安道:“怎的?”

        “竹哥哥,我曾听闻鬼修中有种道法,比厉鬼驱纵死人要高明厉害,恐怕邹觅就是中了此法!”

        “何种道法?你且说来听听。”

        “此为仙门禁法,名唤‘锁魂术’,为正道不齿,鲜有修士用之。此术施法过程极其残忍,需得剥去人头皮,撬开脑壳,在人脑子里种下诅咒。此法能剥去人大半精元,叫被锁在肉体中的残魂将死不死、意识混沌,只能依靠施法者之力维系人形神志,并为他人所驱使,如若施法者愿意,也可更改残魂的记忆,让残魂不知自己身陷险境、与虎为谋。我们之前在真切观见到的邹觅逻辑清晰、行事准确,说不定就是被改过记忆的假活人。”

        “我懂了,”宋徽安道,“如水苏姑娘所说,邹觅在转世后长大成人,杀喜娘、入无为宗,至多不过三四十年。在真切观时,玉贤说他曾和邹觅共事,邹觅却根本不认他,不是玉贤记错了,而是邹觅有问题,因为他的记忆根本不是他说了算。无为宗为他伪造两百多岁修士的假身份,也是为了掩盖他的来历,甚至……不让他自己起疑。”

        “对,如果邹觅是自愿杀妻投名、洗去记忆重新做人,无为宗大可为他换个干净的新身份,而不是无中生有,让他顶替别人。更可疑的是,据水苏所言,杀害喜娘的是赤云宗,理应投靠他们的邹觅却拜入无为宗……而且,赤云宗早就有杀人炼鬼的前科,无为宗宗主大半夜带着在失控边缘的邹觅来见段朗,即说明两宗间有所勾结,邹觅之所以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恐怕也和这个‘段朗’脱不了干系。”

        一番讨论下来,邹觅的事已经有了眉目,但在此间杀人吞魂的白衣鬼修仍无结论。全瑛本以为能从注入宋徽安法力的《道家录》阴册中再找出些新内容来,不想他调动起本体关于南土仙门的一切记忆,都没找到相关的线索。

        南土鬼修稀少,多数早在数次仙门合力清铲中死伤殆尽。以活人之躯堕入鬼道的修士死得差不多了,以鬼身修行的不是隐姓埋名,就是远走他乡,前往其他三土。子书他们出来几个月了,跑了小半个南土,兜兜转转又回到朝晖国,抓的基本都是小鬼和不成形的鬼修,至于那些还算有能耐的鬼和鬼修,早就跑了。

        也就只有宋徽安是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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