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生瞧了瞧门前停下的金蛟轿,轻声问:“太子殿下也在?”
小侍卫道:“回桂公公的话,太子殿下是在这,做什么来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又是太子!
桂生心道自己今天不仅因为他惹得自己在大殿下面前出丑,现在居然还要撞上他,可真是倒了大霉、出门没看黄历。
太子平日没有出宫的机会,课业之余的确喜欢到处溜达,除去政机重地和后妃宫闱,他无所不去。哪知就正好让他撞上了。
桂生心道太子年方十四,还不到贪杯的年纪,自己应当不至于在酒库同他撞上,便松了口气,跟值班的太监说明来意,便被领着往酒库走。
谁知刚走几步,便见一锦衣玉面的貌美少年带着仆从迎面而来,周身如有金玉光辉,登时将安静的廊间照得如同大殿。
那少年面若好女,目视前方,神色淡然,玄青锦面的袍子也掩不住挺拔身形的锐气。他锦衣玉食惯了,身板儿也抽得好看,出水芙蓉的茎秆般,直而不僵,纤而不弱,那承袭自生母的面庞更胜星辉,堪比日月。
古今多少软玉红颜,悉数化为俗粉。
明艳不妖,清而不寒,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在他身上竟达成一种奇妙的平衡,让那上挑的眼尾有种强势而不凌厉的威压。
天生的上位者,高处胜寒的疏离感与贵胄之气,自然而然地让人难以直视他。
少年身旁跟着的太监,正是白天才和桂生打过照面的莲生。莲生提着只红漆鱼纹的红漆食盒,想来装了不少点心。
桂生忙向太子行礼,恭声道:“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宋徽安还当是哪位后妃嘴馋贪杯,遣小太监来弄些零嘴小酒儿回去,便没说话,“嗯”了一声,带着自己的侍从们径直离开。
桂生跪在地上,头也不抬,生怕与站着的莲生对视,引得自己不快。
脚步声越来越远,却听身后飘来少年清亮的声音:“都这么晚了,是哪位宫妃还要吃食?真是怪了。宫妃们不是成天到晚找宫廷修士求养生丹以葆姿容么,还有这么馋的?”
“殿下……那是在大殿下处当差的。”
“哦?他?那倒是不奇怪了,做什么都馋,明明都接触朝纲政要了,胃口还大得很,拎不清自己究竟要干嘛……本宫听闻,皇长子年十八,仍不近妾侍……那小太监长得倒还不错。”
待到身后彻底没了脚步声,桂生才不动声色地站起来,取了酒,一个人闷声往回走。
头顶的素白的月冷得很,宫间小道也冷清,他只想赶紧回到永平宫,等进了门,挨到火炉旁了,就能取暖了。
至于遇见太子的这件事,就不要告诉大殿下了吧。
十日后,太后的六十寿辰如期举行。
一日到头,宫中盛宴不绝,太后和几位太妃素爱听戏,天子更是召集长明各地的有名戏班,进宫排演月余,为的就是讨老人家欢心,果不其然,这些戏哄得老人家欢笑连连。
百官散去,晚上再摆的便是皇室家宴。妃嫔皇子,王子王孙,皆盛装出席,悉数入座。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来时,宋徽明正好在殿外碰见了宋徽安。
太子礼服加身,肤白若雪,眉目清艳。
他这几年长开了,姿容更胜其母,又生着姑娘家绝无可有的高慢傲气,艳而不妖,威压众人,饶是看得恨他的人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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