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旺闻言,私下里踩了踩武大的脚背。武大瞪了袁旺一眼,接着说道:“是这么回事儿,那天街上耍龙灯,潘金莲这吃货光顾着看光景去了,一不小心把一根支窗的棍子蹭下楼去……说来也巧,正好打在沿街卖药的西门庆头上!这厮又不经打,脑袋立马肿得象个磨盘!至今还躺在床上,这几天正闹嚷着要跟我打官司呢……德福兄,你说这事儿气人不气人?”
“这还了得?得想法儿治治这厮!这厮弄不好是‘装熊’呢,我就不信一根支窗的棍儿能把他打成那样?”侯得福不忿道。
武大撇撇嘴并不接茬,抬头看着上菜的小厮,吩咐道:“这位小哥,菜就别再上了,拿几只炊饼上来尝尝就得。”
“咳,东家还没吃够吗?”车蛋闻声一脸不悦,“在家时天天吃这个,出了门也不让咱换换口味?”
袁旺瞪了车蛋一眼,正色道:“你懂个啥?东家这是要尝尝侯哥手艺变没变样儿呢,咱武氏炊饼不是得天下一个味儿?要不怎么能让人家买得放心,吃得舒心?亏你还跟东家过了这么多年呐。”
“那是那是,”侯得福颇为赞同,转头对小厮道,“多拿几个,咱东家好这口儿呢。”
不一时,小厮端来满满的一笸箩炊饼。武大摸起一只上手掂了掂,面露喜色道:“好饼!颜色分量都没变,活儿不赖!”
听武大如此一说,众人情不自禁,一人摸起一只炊饼大嚼起来。饼上的芝麻扑簌簌往下直掉,几人各自腾出一只手来接着,间或仰面往嘴里倒,吃相煞是可爱。侯得福一旁看着,心下暗自欢喜:看看,咱这手艺还真的不错呢,连这些整天吃炊饼的都吃服了呢……忍不住也拿起一只炊饼咬了一口。武大斜眼看了看侯得福,轻声提醒道:“得福兄,注意别抛洒了芝麻,芝麻可是好东西,咱这炊饼全仗着芝麻出味儿呢。”
“那是那是,听说咱这芝麻还有补肾益气的功效呢。”侯得福献媚道。
“侯哥哥真能吹牛,还益气呢,刚才我还听见你咕咚放了好大的一个响屁。”车蛋一旁揶揄道。
“蛋儿啊,你知道什么叫做益气?就是让你攒足了气好一遭放出来呢。”侯得福笑道,“这人要是上了年纪呀,就容易放屁。过去,我经常放屁,可一天好几个的放——寒碜!自从发现了这个秘方……”
“好了好了,得福兄,吃饭的时候就不要说些这个啦。”武大不满道。
侯得福慌忙打住,鼓着腮帮换个话题道:“东家,咱们在阳谷的生意还好?”
“阳谷那是老字号了,没得说,”武大喝口水往下冲了冲,腾出一只手来收着桌上的芝麻粒儿,眯着双眼娓娓道来,“阎掌柜很能干啊,闲暇时还和郝海西、范致意他们一起踢几脚球儿什么的。年前京城蹴鞠比赛,咱这帮伙计拿了个头名,殿帅府高太尉还预备请阎掌柜去京城带朝廷的蹴鞠队呢。”
侯得福瞪大了眼睛,羡慕不已:“阎掌柜果然是年轻有为!如此一来,咱武氏的名声可就更大了!”
“可不,”袁旺插话道,“现在阎掌柜带队出去拉场儿,穿的衣裳背后都印着咱武氏的字号呢。听说年底高丽一帮蹴鞠高人要来京城,咱这帮伙计正在加紧练习,要去迎战呢……郝海西说了,凭咱武氏的财力,以后多在高太尉那里行走行走,太尉再吩咐下去,咱们接连拿他几个头名没有问题!弄好了,伙计们兴许能在这上面搏个功名啥的呢。”
车蛋眯着眼睛一脸不屑:“嘁!还有踢几脚破球儿就能当官的?没听说过。”
“哈哈,这个小老儿倒是听说过,”侯得福拍拍车蛋的肩头,神秘兮兮地靠过身来,“车小哥,这扬州知军米鲁米将军就是依靠这个当的将军,小哥你信是不信?”
武大抬抬眼皮,岔话道:“都少说两句吧,咱也不是非要指望这个,吃吧吃吧。”
“哎,你怎么吃我的呐?”袁旺打开车蛋拿炊饼的手,埋怨道。车蛋大口地嚼着炊饼,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象条鲤鱼。闻言瞥了袁旺一眼,嘿嘿笑了两声道:“嘿嘿,我的都让东家给吃了。”
侯得福一旁沾沾自喜道:“两位小哥别争了,这东西咱有的是。小二,再上一笸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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