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现已兵临城下。杭州城里的大户富商纷纷卷资离去,咱们的资产只怕不保!我早就想跑出来通知二位仁兄,谁知道整个杭州城已被贼众围了个水泄不通……亏得昨夜我使些银两贿赂了一下守城的贼兵,这才混出城来。”
武大一听,叫声亲娘,实实的咽了一口气。这口气在大郎的肚里慢悠悠打了一个圈儿,顺着下道“嘭”地一声撒出来,空气立时变的污浊起来。迟大户轻叫一声,掩着鼻子退到墙角。武大头一甩脚一跳,两管鼻血喷溅而出,天女散花般抢人眼目。迟大户在墙角沉吟了半晌,上前搀起武大按在椅子上,仰着头瞅瞅屋顶叹道:“唉!事情到了这般时候,发愁也是没用了。我看这样吧:夏兄你即刻返回杭州,找到知府纪霸眈,尽快让府衙帮助处理咱们在杭州的花石作坊,等时局好转了再重新起伙,二位觉得怎样?”
武大象一张湿了的煎饼一样瘫在椅子上,头脑一片混沌,仰面朝天只管默默地垂泪。
沉默了良久,大郎正起头来低声嘟囔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那好,就这样吧!二位尽管放心等候消息,”夏良欣转身往门外就走,回头对武大道,“武员外,你浑家打了卖药郎中的那个事情你就不必分心了!等我抽空回去处理一下就得。你兄弟的事情我也打发小厮去了河北,不几日就会有了消息。”
武大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这些事情先放在一边,办正事要紧呐。”
正文第九章杭州来的坏消息第二节
送走夏良欣,迟大户蹲在武大身旁,悄声说道:“还有一事说与员外知晓:你带回来的那个侏儒,昨夜酒喝的多了一些,在街上扭住一个暗娼胡乱非礼,被巡夜的公人抓了。那侏儒说是炊饼店的,衙门里的两位都头还以为是武员外你呢!正巧今早儿我去衙门办事碰上了,顺便使点钱便放了出来。”
“扯蛋!俺至于那么矮吗?”武大怒不可遏,“这个柳下!真是野性难驯!扯蛋嘛。”
“东家,你在叫我吗?”车蛋在窗外叫道。
“去去去,没你什么事儿,”大郎朝车蛋摆了摆手,“我在说柳下扯蛋呢。”
“什么?那个矬子名叫柳下?呵呵,好名字!跟古时候那个坐怀不乱的仁兄还是一家子呢……呵呵,武员外真是斯文。”迟大户惊诧不已,边说边摇头,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武大的脑子乱糟糟搅做一团。一眨眼睛,柳下的大头又浮现在眼前,香春院掌柜的那只屎橛子也不失时机地来眼前胡乱晃荡……武大喉头忽觉一阵恶心,不由得大喘了一口气,用力往下一压,顿时憋得胸口生痛!干咳了一声,索性躺回座椅,闭了眼睛不再言语。
也不知迟大户几时走的。武大躺够了,起身来到窗前。这江南天气真是奇怪,方才还是细雨霏霏,顷刻间已是朝霞满天。武大轻轻叹了一口气,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猛力摇晃了两下脑袋,颤颤巍巍去到里间叫起车蛋,虎着脸儿道:“蛋儿,你去炊饼店把柳下找来,我有话问他。”
不一时,车蛋领着柳下进得香春院大门。掌柜的恰好端着楼上姑娘们的夜壶待要出门,柳下吸了吸鼻息凑上前来。这矬子想要干什么?掌柜不明就里,连忙抱着夜壶闪到门边,柳下一言不发上手便抢夜壶!掌柜大惊失色,手一哆嗦“呱嗒”把两只夜壶摔在了地下。柳下怪叫一声,趴在地下便舔洒在地下的尿渍。车蛋一看,道声“不好”上手就拉……待拉起柳下时,地下已被舔出了一个圆溜溜的大坑。柳下以为车蛋要抢他的饭吃,正要发作,武大从屋内走出来看了个正着,猛地把脚一跺怒道:“吃屎喝尿的畜生!你真是丢杀人也!还不赶紧滚进来,你想丢杀俺呀?”
柳下还在硬着脖颈推搡车蛋,武大已是气哼哼甩门进入里间。车蛋怒不可遏,一把将柳下推进屋里,转身离去。武大见柳下进来,手指着柳下的鼻尖刚想训斥几句,见柳下面目扭曲一脸委屈,心下陡然一软,蹲下身来一把抱住柳下道:“兄弟……休要再添乱了。”
柳下泪眼婆娑,哽咽道:“哥哥……俺要喝生鱼汤……”
“兄弟,那是尿!不是什么生鱼汤。”武大好气又好笑,昨夜柳下在酒楼喝呕吐物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乖乖,俺这兄弟果真是想他家乡的吃食了,勉强压回了笑声,正色道,“我来问你,昨夜你在街上干的什么好事儿?”
柳下这才明白武大的意思,仰面看着武大嗫嚅道:“对……对不住哥哥……夜来俺从你那里走后,回去喝多酒了,上街想找点好事儿做做……被衙门抓了进去……他们打我。”
“好好好,休要再说了,你能安安全全的回来就好。”武大摸着柳下肿胀了一圈的双颊,不由得一阵心酸,硬生生别转脸去不再言语。
柳下含着眼泪,颤声道:“哥哥……原谅……柳下。”
武大见他虽然结结巴巴,但已能凑合着说些中原话儿,不由得转怒为喜,回转身来赞叹道:“兄弟,话说得不赖!还是咱阳谷口音呢。我来问你,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柳下抹着眼泪道:“我家在大海那边,遇到……风浪,漂在登州,流浪来了扬……扬州多亏哥哥搭救……不然活活饿死俺了。”
“难道还真有这么个地方?怪哉,你说的那个地方离咱中原能有多远?”武大颇觉惊奇,连忙问道。柳下应道:“乘船得有……十天多多,那边人……都与柳下一样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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