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一下手指，宁玉回忆着自己吸收天地之气时的感觉。弑神界和万极界对她而言，最大的区别是——在弑神界，天地之气随便她用，不会有任何负担。
在万极界，想要调动天地之气，就像要在泥土里挤出水来一样。这个世界吝啬到不像话，天地之气需要拿其他东西来换才能调用。
果然还是弑神界好一些。宁玉想。她不是个有进取心的人，走到这一步，并非因为自己想要变强。是因为师姐，因为其他各种原因，想要达成目的。
“时间，到底是什么？”她问。弑神界，万极界，时间对它们而言，究竟是什么？真的可以退回，可以重来吗？
“就是时间呗。”五座山峰屹立在不远处，尽管是照着原本天合门的布局寻找选定的位置，还是有些差距，一眼就能看出区别来。在临时搭建的木屋前停下，沧云剑魂提着宁玉往屋里走。
进门的那一瞬，他停住脚步。用极快的语速说：“重回剑说时间，就像我们走路一样。有的人只有往前的路，有的人有十面八方的路可以选择。”
速度快到除了距离他最近的宁玉外，谁都没有听清楚。
小姑娘睁大眼，认真想他的话。在要被放下去的瞬间，拉住他的衣袖，声音微微颤抖，“可以退回去，可以往前，对不对！”
“我怎么知道，我只负责杀人，这些东西和我有什么关系？”
沧云剑魂翻白眼，将人丢下，回到剑里。黯淡无光的剑，咣当一声落在桌面上。是外面阳光，无论如何都照不亮的剑身。
“可以对不对？”
宁玉直接坐在地上，盯着门口，呐呐自语。
她其实不太明白，又似乎明白了什么。忽地，她快速爬起来夺门而出。
【闻几道。】
传讯令牌闪着光，她奔向一个方向。【我要布阵。】
【什么？】站在天合殿前，在思考少了些什么的闻几道有些摸不着头脑。殿门口的柱子上，究竟少了什么呢？
【你不是被太上长老抓去做苦力了？肉腌好了？】
那些猎物，早就成了月神湾水中的浮尸。如果不是淡水的话，估计是腌入味了。宁玉跑到千阶梯下面停下，盯着一百零一阶台阶，半年多时间，已经让这些石板生出青苔，旁边草木荣荣，郁郁葱葱。有些像她被闻几道带到天合门后，第一场试炼时的情形。
【护山大阵。我要布阵。】她传讯道。
千阶梯，沧云海，莫上道，剑魂池。
她要布阵。天合大阵，天合门的护山大阵。
日光终于落下帷幕，天空星辰隐现，一整天的燥热，变成沁凉的冷意。站在千阶梯下，看着上方有些破败的山门，小姑娘活动手指，再一次开口。
“我要布阵。”
声音像是蝉鸣，无孔不入，传入随后归来的俞长风耳中。他跳下木剑，放下手里吃了内丹后，情况好些的游殊童。看着宁玉所在的方向。
夕阳落幕，红色烧灼大片天空，拉长影子。在寂静风中，在另一半天空帷幕的夜空下，婆娑的影子，像活物一样，扭曲拉长，似乎昭示着他，和那个绿衣小姑娘内心的不平静。
之后，他终于看清楚，那被他误解为看不见的绳索的无形根须——以半透明的形式，凝结在一起的灵气，朝着堆成丢小山的灵石而去。像是贪婪的海怪，用触手掠夺一切能触摸的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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