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醒了。
“是你。”
小姑娘看着面前的树。和梦中看到的参天大树不同，这一棵小了太多。她还是直觉这棵树，就是梦中的那棵。
它们的气息是同样的。
树没有回应，只是立在那里。真正的顿悟不过瞬间，又是很长时间。连飘然而下的树叶都未曾落地，进入另一场轮回，月柳还在入定中。
“谢谢。”
宁玉朝着这棵树鞠躬，头上的白团子滚到地上，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动作。
“嗷？”
“饿吗？”宁玉问白隐曜。
“嗷嗷！”它早就饿了。
“捉鱼去。”宁玉抱着白隐曜，走了几步复而回头望。又鞠了一躬。“谢前辈。是我着相了。”
绿衣小姑娘，还是先前容貌，周身气质已然大变，如变了一个人。白隐曜抖抖耳朵，仔细仰头打量，味道没有变，究竟是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出龙吟殿，绕过观星台，沿着陡峭山崖再走一段路，便是东边的海域。
万极界以四方划分，另有八方各自镇守，鼎盛时期，曾有一百零八个顶尖门派。然，万物恒常的便是个‘变’。白驹过隙，太多宗门都沉寂在滚滚红尘中，等待另一次崛起。
谁都无法笃定，如今正盛的玄门，七宿殿，以及会元神宗，在万年后会不会和那些门派一样，连渣都不剩传言也无，徒留大门派藏书中，某本残破书籍上的惊鸿一笔。也无人敢说，某个新兴门派可传承万年徒子徒孙无穷尽。
不是不可预知，而是代价太大，精于观星测算的修士，恐怕终其一生都无法算出所处时代的变迁。
世有三易，一算天运，二算国运，三算人运。前两易，早已失传。只人易尚存。由此可见，时代变迁的测算，非常人能为。这种事情，玄黄派做过一次，落得个满门仅剩许尤一人的下场。
类似事情，天合门众人也做过。以特定某人，看事态进展。饶是如此，也损了不少寿数。
“逆天改命？焉知逆天之事，非大势所趋，天道指引？”
绿衣小姑娘站在海面上，头顶晴空。阵法图文在她脚下时隐时现，望着天际若有所思。
抱在怀里的神兽白隐幼崽同样望天，它可不懂修士的纠结，只想着天边的云彩这块好吃的肉脯，那片像很难吃的果子。
“嗷？”等的太久，它表示有点饿。
“快了。”无形根须在海中伸展开来，朝着四面八方，循着洋流涌动。织结成网，将鱼虾笼如其中。
水下黑影一片，竟全是网罗的大个鱼虾。
“你是白隐，可以霹雷吗？”
“嗷！”
电光闪过，青白黯淡的鱼虾，微微泛红。白隐曜加几把力气，雷电过处，满是红艳。海产独有腥味，在四周弥散。它还要继续努力，被揉了揉脑袋。
“够了。再来几次就成焦炭了。”
白隐曜虽是幼年，比不上雷劫神兽的威能，电熟一网鱼虾还是可以的。它尾巴都要翘起来了，扒着衣服，跳到高处，爪子踩在宁玉头顶，只差鼻孔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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